林珩 第138節(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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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請。”
掃一眼站在身側的谷醫,再看守在門邊的馬塘,蓮夫人無心計較秘藥為外人所知,挽起衣袖拿起藥杵,親自開始研磨。
隨著碾壓聲持續不斷,一股清香在室內飄散,混入數味藥汁,逐漸同茶盞上的氣息層疊。
待到大功告成,茶盞和成藥擺放到一起,氣味藥性毫無二致,縱然是谷醫也分辨不出。
距天明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馬塘取走秘藥,蓮夫人沒有被送回巷道,而是安頓在一處僻靜的宮苑。
宮苑門敞開,庭院內的雜草已被清理,看上去十分整潔。但因長期無人居住,缺乏人氣,難免有些清冷。
蓮夫人卻欣喜若狂。
只要能逃離巷道,哪怕只是暫時,她也是心滿意足。
婢女和侍人守在屋外,蓮夫人獨自走入室內。
空空蕩蕩的房間瀰漫一股灰塵的氣息,十分刺鼻,她卻甘之如飴。幾步走到榻前,俯身貼到被面上,她不覺笑出聲音。
笑到中途流下眼淚。
“若是夢,我寧願不醒。”
宮道兩側,甲士持戈矛林立。
甲冑泛起烏光,戈矛森冷,懾人的殺機醞釀在空氣中,似有血腥氣縈繞,令人不寒而慄。
單衝手捧詔書高視闊步,袖擺被風鼓起,故作趾高氣揚。
刁泰施施而行,目及威嚴甲士,回想馬桂前倨後恭,聯絡入城前後所見所聞,心不斷下沉,危機感愈發強烈。
道路總有盡頭。
宮道末端,丹陛之下,單沖和刁泰先後停下腳步。
馬桂側頭掃視兩人,雙眼微眯,猜出對方心中所想,刻意提醒道:“使君,請入大殿,莫讓君上久候。”
“天子降旨,晉侯執意不迎?”單衝仰望丹陛之上,未見晉侯身影,只有敞開的殿門以及分立在兩側的侍人。
“君上正在大殿。”馬桂態度恭敬,口中所言卻讓單衝火冒三丈。
“大膽閹奴!”單衝橫眉立目,若非手捧詔書,勢必要當場拔劍。
刁泰凝視馬桂,神情若有所思。從驛坊至晉侯宮,他清楚意識到此人在有意激怒單衝,絕不僅是狂妄無禮,恐怕另有目的。
思及此,刁泰上前半步,單手按住單衝的右臂,低聲道:“見晉侯為要,莫與他一般見識,以免節外生枝。”
大諸侯數年不朝,天子威嚴岌岌可危。降旨出迎固然是禮儀,晉侯執意不理不睬,他們也毫無辦法。
兩人身處晉都,如魚在砧板。若是在正殿前咆哮,被晉人抓住把柄,極可能被反咬一口,倒落得滿身不是。
單衝怒意難平,幾次遇刁泰阻攔,難免生出遷怒。
刁泰真切看在眼中,暗暗嘆息,卻也只能任憑他誤會,以免在殿前生事打亂執政的安排。
“刁介卿休休有容,我不及。待返回上京,我勢必上稟天子,助介卿揚名!”單衝怒極而笑,不顧場合陰陽怪氣。
刁泰不與他爭執,任憑諷言拋在臉上,神情始終未見變化。再思及執政的計劃,些許的不忍消失無蹤,憐憫更是蕩然無存。
目睹兩人交鋒,馬桂無聲冷笑。聽到一陣腳步聲,抬頭就見馬塘拾階而下。
兄弟倆對視一眼,馬桂朝身側示意,馬塘微微點頭,不著痕跡打量單沖和刁泰,其後躬身行禮,看似恭敬有加,實則居高臨下,倨傲不下於馬桂。
“君上等候多時,使君緣何遲遲不至?”
這番話出口,印證刁泰之前的猜測。馬桂的不恭和挑釁絕非偶然,實乃刻意為之。
區區閹奴狂妄至此,膽大妄為不懼觸怒貴族,背後定然受到指使。可見晉侯不畏上京,不敬天子,是不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