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97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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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沒有落下,熊蒙叫來主簿,道:“帶去隔壁錄供。”
“諾。”
主簿準備好竹簡和筆墨,兩名壯奴上前解開繩索,一左一右抓住中年人的手臂,將他拖出了暗室。
血痕在地面延伸,最終消失在門後。
熊蒙手持長鞭走向第二個探子,還命人燒紅烙鐵,威脅道:“再不說,可就沒有機會了。”
鞭聲在暗牢內響起,隨之而來的就是淒厲的慘叫。
這場審訊持續到傍晚,牢房裡的探子生不如死,被拖出來時幾乎看不出人形。
記錄口供的竹簡裝滿三隻木箱,猶帶著血腥味。熊蒙換過衣袍,親自帶人將口供送入宮,當面交給楚煜。
時至黃昏,宮內已經掌燈。
青煙嫋嫋,清香浸染殿內。
猛虎盤踞屏風之上,楚煜坐在案後,領口鬆散,長髮挽過右肩,耳上的玉環浮現微光。極致的黑,血般的紅,絢麗到幾近刺目。
“公子,口供全在此處。”熊蒙送上竹簡,小心窺一眼屏風前的公子,便閉口不再多言。
箱蓋開啟,楚煜拿起一卷口供,一目十行掃過,發出一聲冷笑。
“果然。”
梁氏膽大包天,宗室內也有人吃裡扒外。
“父君遇刺,我再身亡,兩位叔父最有嫌疑。勾結上京蓋棺定論,自能得償所願。”楚煜放下竹簡,隨手又拿起一卷。當他看到國太夫人下毒一事有宗室參與,心中已無波瀾,“季父出言挑撥,大概沒料自己也被算計。越室有大才,竟騙過了父君的眼睛。”
他的語氣辨不出喜怒,熊蒙卻縮了縮脖子,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楚煜動作極快,片刻翻過一箱口供,隨即開啟第二箱。
看到他拿起的竹簡,想到那上面記載著什麼,熊蒙迅速低下頭,儘可能減少存在感。
竹簡展開,一陣細微的摩擦聲,其後歸於沉寂。
良久,楚煜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令熊蒙心頭一震:“袁氏?”
熊蒙不敢抬頭,硬著頭皮開口:“探子供稱袁氏敗於梁氏,君上未能相幫,又拒為公子納袁氏女,族內怨懟許久。暗中同宗室勾結,子女為聘。”
楚煜丟開竹簡,目光移向銅燈,瞳孔中映出一抹焰光。想到越侯前番所言,他垂下眼簾,嘴角上翹,不染分毫情感。
“難怪。”
熊蒙聽得真切,卻一個字不敢多問。
楚煜揮手命他退下,獨自留在殿內翻閱竹簡。
“僕告退。”
熊蒙退出殿門,在門扉合攏之前,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燈光下,公子煜側身而坐,單手撐著臉頰,另一隻手翻開竹簡,他似乎在笑。
背影落在屏風上,隨著跳躍的燈光持續拉長,覆蓋屏風上雕刻的獸紋。猛虎被暗影籠罩,倏而有光影掠過,雙眼兇戾,昂首咆哮,似要擇人而噬。
熊蒙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迅速收回目光,急匆匆邁下臺階,再不敢多看一眼。
他離開不久,芳華殿內史廖幸出現在東殿,口稱袁夫人相請。
“夫人言有事同公子相商。”廖幸年過而立,面相肖似弱冠,生得唇紅齒白,面若好女。
“何事?”楚煜斜靠在案邊,單手撐著下巴,沒有轉頭,甚至沒有看廖幸一眼。
內史心有不滿,低頭壓下不悅,口中道:“僕不知。”
“不知?”楚煜終於移過視線,懶洋洋地看向廖幸,一隻手提起刀筆,玉雕的筆桿在指間翻轉。
“僕確不知。”廖幸語調平板。
“母親的知心人,外大父特地送入宮,該是七竅玲瓏才對。”楚煜施施然站起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