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245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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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伊始,眾人就察覺端倪,這場饗宴名為嘉獎,天子未必情願。
酒食嚴格遵照禮制。
這種規格源於分封之初,彼時國家初立,諸侯多是畢路藍縷,艱難竭蹶。大環境之下,天子崇尚節儉,宴上酒食不算豐盛,甚至有些粗糙。
在當時,饗宴規格符合國情,諸侯全無異議。
換成當下,上京奢靡成風,上自天子下至貴族都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以這樣的酒食設饗宴就顯得不合時宜。
但擺出禮制,這樣的宴會又無從挑剔。
眾人窺出天子的意圖,目光聚集到雍檀身上,心中各有所想,卻不能宣之於口。
“天子心狹。”有人低聲道。
“慎言。”身旁人立刻提醒。
天子此舉挑不出錯,卻是明擺著噁心人,實在令人看不過眼。
他國使臣尚且如此,何況是雍檀這個當事人。
他看著面前的食器,忽然冷冷一笑,在滿殿寂靜中站起身,邁步走至大殿中央,擎起林珩賜給他的符節,朗聲道:“晉使雍檀,奉君命入覲,貢絹、谷、奇珍等數十車,唯敬天子。然臣有事不明,請天子賜教。”
雍檀剛一起身,殿內眾人同時一凜,腦子裡閃過兩個字:來了!
楚國使臣鵠離看向雍檀,雙眼微眯,似已猜到他會說些什麼。目光轉向天子,果不其然,後者面色陰沉,眼底的冷意藏都藏不住。
天子一直對雍檀避而不見,專為防備今日場景。
奈何天不遂人願,盜襲城內,晉使擊盜有大功。不設饗宴不能堵天下人口。
“今日饗宴,不提他事。”天子沉聲道。
“事關重大,臣不能從命。”雍檀不肯給天子臺階,當場堵住對方的藉口,直言道。
天子猛然攥緊拳頭,目光鋒利幾欲殺人。
雍檀不以為意,繼續道:“天子,天下共主,理應正直公平。”
話音落地,殿內愈發寂靜,落針可聞。
執政掃一眼天子,遇上對方的目光,卻首次避開視線,無意出面為他解憂。
“晉、楚同為侯國,楚求聘晉室女公子,不遣使者,僅派甲士遞送國書,實乃無禮。女公子有爵,有封地,楚以夫人聘,更是蔑晉!”
雍檀口若懸河,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女公子拒聘,合情合理。”
“我國國君派人入楚,斥楚無禮,怎想楚竟射殺來人,更派兵襲晉邊,焚臨桓要塞。”
“行徑之惡,無恥之尤,令人髮指!”
雍檀直視上首,牢牢鎖定天子,目凝霜雪,令人脊背生寒。
“楚惡行昭彰,反倒打一耙,上疏汙衊我國。天子不查真相,偏聽偏信,下旨申斥我國國君,行止昏聵,何其不公!”
目睹眾人神情變化,楚國使臣拍案而起,駁斥道:“一派胡言!”
眾人尋聲望過去,楚使鵠離正邁步離席,行至大殿中央,與雍檀正面對峙。
“我國君上誠心求聘,你國女公子拒婚,言辭多有不敬,怎言顛倒黑白?”
“不敬?笑話!”雍檀滿面冷色,與之針鋒相對,“女公子拒婚,書信內容無不可言,有哪句不對?言年齡不為配,還是言晉楚大仇?需知女公子豆蔻年華,楚侯長她十歲,怎不老?烈公時,晉楚鏖戰,邊境烽火連年,怎不為仇?句句實言,有目共睹!”
“你……”
“我如何?”雍檀不給鵠離駁斥的機會,繼續道,“況國書遞送時,楚侯仍為公子,女公子有爵,地位不次。言不敬,實強詞奪理,貽笑大方。”
他所言句句實情,鵠離無從反駁。
就在這時,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