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239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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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入耳,刁完抬眼望向上首,旒珠遮擋下,看不清晉侯的眉眼,只能看到他嘴角的笑,沒有絲毫溫度,只有無盡的冰冷。
萬般無奈,刁完只能展開詔書當殿宣讀。
此舉不合禮儀,殿內卻無人在意。
隨著詔書內容落地,氏族的目光鎖定刁完,眼中殺氣騰騰,壓力如有實質。
汗水模糊視線,他無法再讀下去。雙手攥緊竹簡,用力到指關節發白。
“責晉無禮,囚押楚使?”林珩的聲音傳來,隔著半座大殿,竟有幾分縹緲。
刁完忐忑難安,聲音哽在喉嚨裡。
眼見林珩站起身,一步一步邁下臺階,他雙腿開始發抖,幾乎要站不穩。
袞服刺繡金紋,玄鳥振翅欲飛。
流淌的金輝絢爛奪目,似利刃刺傷雙眼。
一陣衣袂摩擦聲,林珩停在刁完面前,袖擺輕振,如夜色瀰漫。
他抬起手,掌心翻轉,袖擺壓上手腕內側,上面的刺繡栩栩如生,工藝精妙絕倫。
刁完無心讚賞匠人的手藝,他愣愣地看著這隻手,想到林珩的霸道鐵血、殺伐果斷,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
出於對危險的直覺,他沒有片刻遲疑,雙手奉上詔書,哪怕此舉極不合禮儀。
但觀天子所為,實無立場指責晉侯。
林珩展開詔書,迅速瀏覽全部內容,怒極反笑,單手提著詔書返回寶座,對九卿道:“天子斥晉無禮,言女公子樂拒楚項,言辭不妥,多有挑釁。責我國囚楚使,命寡人向楚賠罪。”
“豈有此理!”
聽完全部內容,群臣怒不可遏。
饒是沉穩的雍楹,此時也怫然不悅,對天子的偏袒憤怒不已。
“楚無禮在先,豈能惡人先告狀,顛倒黑白!”
“斥女公子言辭不妥,怎不言公子項行事無狀,蔑視晉國!”
“囚楚使,哪來的楚使?”智淵看向臉色發白的刁完,目光陰沉,“楚從未遣使,只派甲士遞送國書,人現在肅州,介卿可要親自看一看?”
“楚恣肆狂妄,蔑我晉國,殺君上派遣之人,更縱兵焚我國邊塞。天子不問其罪,反偏聽偏信,責問我國國君,何其昏聵!”雍楹直言不諱,言詞犀利,比雍檀更勝一籌。
刁完再也承受不住壓力,臉色一片慘白。
他崩潰地伏身在地,顫抖著聲音說道:“僕只聽命行事,對君侯絕無不敬,望君侯不罪!”
他知曉此行兇險,但不得不來。
刁泰在獄中自戕,死前留下血書,言執政害他,徹底得罪了執政。天子與執政有嫌隙,卻無意反目。刁氏夾在中間,日子愈發難熬。
這次楚國上告晉國,天子不經詳查,直接下旨申斥,勢必惹惱晉國。滿朝文武都知此行九死一生,禮令更是託病,苦差事最終落到刁氏頭上。
刁完繼任介卿,被趕鴨子上架。
他事前已做好準備,只是萬萬沒想到,天子詔書竟然更改,措詞更加嚴厲。一旦晉侯動怒,他定是有來無回。
或許這就是目的。
電光火石間,刁完如醍醐灌頂,意識到自己早淪為犧牲品,從踏出上京的一刻就被視為死人。
他不想死!
“君侯,君上,僕願效忠君上,唯求君上開恩!”刁完已顧不得許多,他寧願捨棄顏面,也不想淪為別人手中的棋子,“僕離上京時,詔書內容分明不是這樣,有人要害僕,不,是激怒君上,要害晉!”
刁完過於緊張,話說得顛三倒四,好在要點說清。
“詔書內容被篡改?”林珩挑了下眉,“莫非天子沒有斥責寡人,沒有問責晉國?”
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