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179節(第1/3 頁)
</dt>
林珩正準備歇息,不料信鳥飛至近前。鳥背上綁著一隻木管,用皮繩繫緊。
他揮退侍人,熟練解開繩結,取出木管中的絹。
展開之後,絹上赫然寫著八個字:越侯薨,楚發兵歷城。
“歷城。”
林珩放開信鳥,回身坐到屏風前。隨手鋪開一張絹,提筆蘸墨在絹上勾勒,很快繪出一幅簡略的輿圖。
“越,楚,齊。”
歷城座落在齊國邊境,與楚接壤,一度被楚國佔據。
公子弦在奪權中落敗,借聯姻奔出齊國,欲以長平城和歷城為餌誘使晉國出面,成為他手中的刀。
事未能成,反被設計落入楚人手中。
“楚今出兵,想是聯姻已成。”
林珩凝視輿圖,指尖劃過齊、楚邊界,又移向越國邊地。
“越侯薨。”
楚國行事不遵禮儀,楚共公以“蠻夷”自稱,歷代國君行事難以常理推斷。公子項以戰奪權,踏著兄弟的血登上高位,專橫鐵血絲毫不亞於先祖。
“越侯舉喪,楚攻齊地。”
林珩沉思默想,再看庸送回的秘信,不禁眉頭一皺,異樣感揮之不去。
馬塘和馬桂守在帳內,見林珩陷入沉思,許久不作聲,兩人相視一眼,一人移來銅燈撥亮燭火,另一人移走木架,餵給信鳥食水。
夜色漸深,帳外傳來腳步聲,來自巡邏的甲士。
甲士手持戈矛,列隊走過燃燒的篝火,影子投在帳上,隨火光拉長扭曲,其後隱於黑暗中,恰似浮光掠影。
林珩被聲音驚醒,視線再度落向輿圖,不安感未見消散,反而迅速攀升。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以公子項的為人,事情絕非表面這般簡單。
誘齊楚相爭出自他手,楚煜一清二楚。然而事情過於順利,他莫名覺得古怪。
“不該這般大張旗鼓。”
林珩心頭一動,終於捕捉到問題關鍵。楚國出兵搶奪齊國城池,於情於理都不該如此大張聲勢,更像是故意傳播訊息。
他展開秘信,細讀上面的文字,資訊寥寥,無法做出更多推斷。
謹慎起見,他決定書信楚煜,國喪期間不能放鬆警惕,以防楚人聲東擊西,行出其不意之舉。
心下有了章程,林珩立刻鋪開竹簡,提筆寫成國書,蓋上印章。另取出一張絹,寫成秘信,借信鳥送到楚煜手中。
一明一暗,明者掩人耳目,專為暗者避開刺探。
秘信一揮而就,林珩喚來馬桂,將國書和秘信交給他,道:“你來安排,啟程前送出。”
“諾。”馬桂領命退下,身影消失在帳外。
帳簾掀起又落下,林珩凝視閃動的火光,想起楚煜之前送來的書信和髮簪,遲疑片刻,到底取下隨身的玉環,封入一隻木盒內。
“馬塘。”
“僕在。”聽到林珩召喚,馬塘躬身應聲。
“此物交給馬桂,同國書一併送出。”林珩推出木盒,點了點盒身。
“諾。”馬塘心存疑惑,口中卻未多問,捧起木盒退出大帳,腳步匆匆去追馬桂。
帳內恢復寂靜,林珩全無睏意,又在燈前坐了半晌,才起身繞過屏風,除去外袍躺在榻上。
屏風隔絕燈火,僅有些許光亮透入,在床榻前斑斕閃爍,好似點點星光。
林珩閉上雙眼,單臂搭在額前,明知需要休息,意識卻分外清醒。
在上京九載,日日如履薄冰,幾度險些喪命。歸國後群狼環伺,腹背受敵,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滅有狐氏,誅殺叛臣,借國人驅逐先君,繼而一戰滅鄭,攜大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