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135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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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沒想到的是,尚未進入肅州城,沒有同晉侯當面,竟先遇見一場下馬威。
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對身為禮令的單衝而言,被區區晉甲視而不見,無疑是奇恥大辱。
怒視絕塵而去的騎士,他滿臉赤紅,艴然不悅。怎奈對方打馬如飛,速度疾如雷電,轉瞬不見蹤影。連長相都看不清,談何拿下問罪。
“入城之後,定要質問晉侯!”單衝怒氣難消,短暫的得意如曇花一現,很快被憤懣取代。
“此事需從長計議。”同車的刁泰開口勸道。他看向咬牙切齒的單衝,聽著他的憤憤不平,心中所想卻是執政的交代。
離京當日,執政秘見於他,親口道:“天子固不可徹。封晉君侯伯,看似挑撥諸侯,實則為其增添助力。晉侯虎行狼心,在上京蟄伏九載,歸國不久便大權獨攬,非常人所能為。此去肅州,務必要果決行事,不可優柔寡斷!”
每每回想這番話,想到執政的安排,想到對此一無所知的單衝,刁泰都不免心生寒意。
馬車一路前行,車身不停搖晃,發出輕微的吱嘎聲。
單衝發洩不出怒火,對刁泰極為不滿,甚至心生遷怒,冷笑道:“刁泰,你莫不是有二意,妄圖背逆天子討好晉侯?”
“休要血口噴人!”刁泰面色陰沉,認為單衝不可理喻。
單衝怒火中燒,不顧刁泰難看的臉色,繼續道:“難道我說錯了?方才的情形,你我有目共睹。王城旗幟在前,晉人卻視而不見,足見其輕視上京,有悖逆之心!”
單衝認為自己有理,甚至咆哮出聲。
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刁泰臉色愈發難看,眉心擰出川字。他意圖制止對方,卻見單衝現出狂態,分明有癔症之兆。
想到執政之前的話,他登時心頭一跳,為免鬧出更大的動靜,當機立斷掌擊單衝頸側,將其當場擊暈。
“你……”單衝瞪大雙眼,昏厥的最後一刻,神智短暫清醒,旋即落入黑暗。
刁泰及時扶住他,沒有令他摔倒。聽到車窗外的動靜,揚聲道:“無事,繼續趕路。”
“諾。”甲士壓下心中疑惑,打馬回到車前,下令隊伍加速前行。
車隊全體策馬揚鞭,將沿途商旅甩落身後。
隨著行速加快,車身搖晃變得劇烈,開始發生顛簸。
刁泰放下單衝,確認他一時半刻不會甦醒,快速檢視車內的杯盞香爐,果然在對方使用的茶盞上發現問題。
“藥。”刁泰凝視茶盞上精美的花紋,雙眼一眨不眨,眼前很快出現重影。盞上鳥紋似活過來一般,眼瞳處漆黑,近乎妖異。
砰地一聲,茶盞脫手,殘存的茶湯灑落在車內。
刁泰臉色發白,指尖微微顫抖。他用力攥緊手指,陡生對執政的畏懼。心悸如蛛網蔓延,又似藤枝瘋長,將他牢牢纏裹其中。
他似落入網中的飛蟲,明知死亡將近,卻無論如何掙脫不開。
“執政,執政!”
刁泰咬牙切齒,臉色青白交替。
他以為單衝是設局的餌,壓根沒有想過,一旦事成,他也不可能獨活。
如今恍然大悟,他卻不能反悔,明知前方是萬丈懸崖也必須縱身一躍,沒有任何退路。
“為上京,為天子,執政真是嘔心瀝血,令人敬佩。”
刁泰冷笑數聲,掃一眼正要醒來的單衝,忽然變得意興闌珊。他不屑於再做偽裝,索性靠坐到一旁,冷冷看著對方睜開雙眼,神情一片茫然。
“發生何事?”單衝緩慢坐起身,察覺到脖頸刺痛,單手按住脖子,記憶逐漸回籠。他抬頭看向刁泰,目光陰翳,卻不復先前狂態,沒有開口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