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2/5 頁)
之事。這執念一生至死也放不下,死前仍握著長子的手,讓他不要斷了次子的學業,沈大郎豈有不應的?沈父去後,沈母又拋子另嫁,家中的出息,大半倒供了沈二郎讀書。何公是讀書人,自是深知讀書不易啊,筆墨紙硯,束脩書籍,若學有所成,考試時差途旅費能省儉得哪個?
再者讀書科舉,無異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結果未可知。”
盧繼覷了眼何老秀才,怕傷了他的顏面,不好多說,本朝科舉解試、省試、殿試,省試不過,連解試都要重頭再考。何老秀才便是如此,到老也在省試、解試之間打轉。秀才也不過是個雅稱,說到底只是個讀書人。
何老秀才呵呵一笑,他年過半百,功名一事也早看淡,只笑:“讀書亦可明理,明理方可修身,沈二郎稚齡兒童,理應唸書識字,哪怕不為功名也不可斷了學業。”
盧繼一拈鼠須,揖禮奉承:“何公是讀書人,方有高見,尋常百姓平日只為銀錢所憂,哪管明不明理。”轉臉看了眼一旁的何棲,又道,“且不論讀書之事,沈二郎半大小子一個,一衣一食,一鞋一襪俱不能少。常言道:長嫂如母,二郎說不得要由長嫂操持。”
“他們兄弟殊為不易啊。”何老秀才感嘆,“長兄如父,長嫂如母,理應相互扶持照料。”
盧繼續道:“再者就是三,這沈大郎退過一門親。”
何老秀才又擰起眉頭:“這又是為何?”
“沈父在世時曾與沈大郎說了一門事,他曾與賴豐交好,沈家有子,賴家有女,年歲相當,便定下了兒女親事。後來賴豐做起殺豬賣肉的行當,這幾年生意順風順水,也經營著四五間鋪面大的肉鋪子,家中也買了侍女奴僕,人人都叫他賴老屠。賴老屠的女兒長得標誌,手裡心裡都打得一手好算盤,她娘也是個算計的,這母女倆思及早年的婚事,一個二個都不滿意。賴娘子不願女兒吃苦受窮,賴小娘子也不滿沈家大半銀子供一個前程不知的小叔子。母女一合計,使人告訴沈大郎,婚後須分家別過。她亦不虧待沈二郎,家中銀錢一分為二,沈大郎為長子理應繼承宅院,為不使兄弟身無片瓦無處安身,另使銀子在他處買屋宅與二郎置家為業。
沈大郎聽後勃然大怒,哪肯應下這等沒道理的條件。心知賴家無心婚事,這才亂提要求,令他心生退意。
他是雷厲風行之人,婚姻結的兩姓之好,既一方無意,何須強求。只道兩家婚事乃沈父在世所約,不曾交換過庚帖,先前所換信物也已遺失,顯是兩家無緣,婚約之事就此作罷,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這倒怪不得沈大郎。”何老秀才微微嘆息,一時心思百轉。盧繼所說他自是相信,沈大郎既有品性又有擔當,的確是好男兒,轉而又覺得他失怙失恃,又是一個差役。
“那……何公覺得這盧某保的這莊媒可還……”盧繼看著何老秀才,湊近壓低聲音,“恰當?”
“……”何老秀才頗為嫌棄地推開盧繼的菊花臉,“容我考慮考慮。”
“自然自然。”盧繼忙點頭。
何棲執壺為二人添酒,這時卻問:“阿叔,沈家大郎因何成了都頭?”
“哦。”盧繼笑,“倒也是莊軼事。桃溪有家富戶,姓牛,家財百萬,牛家二郎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平日只領著一眾豪奴打手東遊西逛、招貓逗狗。這日見到一個賣花女,生得十分秀美,牛二郎這人不大壞,卻是個輕浮浪子,他見賣花女俏麗,就出言調笑了兩句。賣花女驚嚇之下,大聲呼救,恰逢沈大郎經過,打抱不平,遂出手把其中一個仗勢豪奴打個半死。這官司打到了縣令跟前,本是一清二楚之事,誰知那賣花女後見牛家富貴,生起攀附之心,倒反咬了一口。沈大郎驚怒之下,失了言語,倒是牛二郎吃了一驚之後哈哈大笑,他官也不告了,交待事情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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