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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賊?同黨?你可真是好大一張臉,容得下千山萬水!竟能說出這種話來!」許一旬陰陽怪氣。
「我有說錯嗎?你與她廝混在一起,不是同黨是什麼?」
「如此說來,她收留過你和金寶,幾次三番救你於水火呢!要不是阿簡……要不是阿簡……」許一旬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哭哭哭,除了哭你還能幹什麼?」夏驚秋脫口而出。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狼心狗肺!」
夏驚秋沒了耐心,他斟了一盞茶:「你來尋她究竟所謂何事?」
許一旬擦乾眼淚:「你可知,阿簡為了救你,傷了臟腑,已經時日無多了。」
夏驚秋心口抽了一下,猛然抬起頭來,全然不知盞中茶水正緩緩溢位。
第六十二章 再聚首
春祿死了。死在家中的床榻上。
袒胸橫臥在地上,半截褲頭子退到了膝蓋處。右手握著麻紙,左手沾著結塊的遺液,看上去像是性淫至盛時,從榻上摔了下來折斷了脖頸,斷猝而亡。
從屍僵來看,春祿大約是前一日卯時斷的氣,眼下雖還未至深秋,可早晚已經生了涼意,即便春祿起了手淫的興致,也不該將衣衫盡數褪了去。
婁簡命人掰開春祿的右手,那五指僵硬如鐵,兩個精壯衙役一起才勉強掰開春祿的右手,她逐一撫過春祿的雙手,仔細比對,只見他右手上的繭子明顯厚了些許:「春祿是左撇子?」婁簡朝著一旁的衙役問道。
「沒聽說過。」麻子臉的衙役撓頭,用手肘頂了頂身旁的另一名衙役,「三元哥,你和春祿熟,司正問的你可知道?」
三元肯定道:「他慣用右手。」
「那就對了。」婁簡心裡有了盤算。
「什麼對了?」兩名衙役摸不著頭腦。
「看春祿的姿勢,死前應當是左手行淫,可他並不是左撇子。瞧你們剛才掰開他右手的力度,春祿應當是斷氣之時手中已然握著物件,只是被兇手拿走了。」
「你的意思是,兇手是故意見他擺成這般死狀的?」屋外走來兩個高大的聲音。
婁簡回頭便看見二五從許一旬肩頭跳了下來,猛地扎進自己懷裡,發出埋怨又興奮的低鳴聲,時不時又抬起腦袋看看婁簡。
軟糯的觸感灼地人掌心發燙。婁簡捂著二五的背脊,眼神也在頃刻間透亮起來。
「你,你怎麼來了?」婁簡磨蹭著二五的毛髮,巴不得將他揉進懷裡。
「二五想你了唄。」許一旬眉眼彎彎。
陽光勾勒下,好像一切都沒變過。婁簡胸口滾過熱浪,又很快斂了起來。她側過臉去,回答著夏驚秋方才的話:「春祿手裡原本握著的物件應當是被兇手拿走了。」
「這麼說來春祿的死因便是這個了?」許一旬問。
「可驗出是什麼?」夏驚秋上前幾步。
婁簡從一旁取來驗屍的物件,仔細翻看著春祿的右手,從指甲縫裡剮蹭下了些許碎屑置於帕子上。
「這像是……」婁簡自言自語間,手上的帕子已經到了夏驚秋手上。
「鐵屑。」夏驚秋蹙眉,斬釘截鐵道,脾性似乎是比尋常還要差上幾分,活似吃了火藥。
「這人瞧起來也不像個富貴人家,若是平日裡要幹粗活,手上沾了斧子菜刀上的鐵屑,也不算什麼奇怪事。」許一旬若有所思。
「位置和數量都不對。」婁簡抬起春祿的右手,「若是幹粗活留下的,那五指中應當都有一些才對。可鐵屑是在食指、拇指、中指間找到的,一定是個比手更小的物件,才會用三指捏握。」
「比手小的鐵器?」許一旬和二五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你懷疑誰?」夏驚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