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少女-耍賴(上)(第1/3 頁)
案三少女
二十一耍賴(上)
“今天主要還是簡單瞭解一下木鴻老師的情況,耽誤何老師不少時間,後續如果還有需要的話,我們也會再聯絡您——要不我留您一個電話?這樣……”
肖樂天餘光掃了一眼嗓子啞的懶得說話的江陌,稀裡糊塗地學著他師父師姐偶爾充當大尾巴狼的樣子,搜刮著肚子裡那點兒儲備有限的官方措詞,端著一本正經的架子跟何娜寒暄道別。
他這幾句話說得有點兒磨蹭拖延,搭茬停頓的空當有意地抿起嘴唇,似乎仍在努力揣度著何娜狀似無意提起的零碎話頭。
肖警官雖說眼力稍微溫吞遲緩,但腦子還算警覺管用,聽著何娜聊及木鴻時架勢擺得像是要闊談古今胡扯一通,先單純地樂呵了快一刻鐘,隨即就咂麼著這位自詡“前任”的種種陳述,隱約地察覺出,對於一個彷彿早就看淡了感情破裂的“理性派”而言,何娜對木鴻過分理所當然的掌控,似乎已經矛盾到了顯而易見的程度。
不過肖樂天第六感的天線時靈時不靈,細枝末節的推測始終有點兒拿捏不準——他不太敢蓋棺定論地確認,木鴻跟何娜之間的情感問題,究竟是否跟嚴思思墜樓一案存在著某些或直接或間接的連帶關係,猶猶豫豫了幾句,只能寄希望於他師姐能迅速抓住關鍵隱蔽的疑點,來個絕地反擊一舉翻盤——
孰料杵在一旁當吉祥物的江陌已經明目張膽地走神了半晌,吸溜著不怎麼透氣的鼻子,眼含熱淚地打了個哈欠,呆滯地站了一會兒就掏出口袋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又開始震動個不停彰視訊記憶體在感的手機,拍了下肖樂天的手臂,略微對著何娜頷首示意,就轉身先一步朝著電梯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前前後後撥了十來通的電話其實連來電顯示都沒有,只一串乍一看來陌生又熟悉的數字躺在那兒,像是呼叫個百十來遍沒人接聽也堅決誓不罷休。
江陌平靜地注視著手機螢幕,不過兩秒就煩躁地皺起了眉頭,沉重又鬱悶地嘆了口氣,做了會兒爭取不罵人的心理建設才勉為其難情緒和緩地滑動接聽,剛禮貌地“喂”了半聲,電話那頭就高高在上語氣嚴肅地呵斥起她身為晚輩的態度以及過分冷血的秉性來。
“我打了這麼多遍,為什麼一直不接電話?!我是你父親!不在身邊也是你父親!沒要求你盡孝就算了,回個文字訊息敷衍我是什麼意思?!你媽媽就是這麼教你對待長輩的嗎?!連點兒教養都沒有?什麼東西!我還是你親生父親呢你就這麼不知好歹?這要是對待其他長輩怎麼得了?!你這個德行怎麼在社會上出人頭地?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你這個脾氣?”
“不知好歹也不勞你操心,受不受得了跟你也沒關係。”
男人幾近暴跳如雷的斥責怒吼挾裹著訊號不佳的電流聲叩向江陌的耳朵,震得她一度耳鳴。她聽見他的咒罵和吼了幾嗓子就隱隱悶咳出聲的動靜,沒來由地想起了時而膽戰心驚卻還持之以恆躍躍欲試的邵桀,難得不復平常點火就著的狗脾氣,突然就有點兒想笑,連隨口頂撞幾句的興致都提不起。
……中午回了訊息之後,小孩兒就提了一嘴說下午有工作要出去,此後倒是一直挺安靜,大概是還沒找到合適的話題繼續談天扯地。
江陌其實從未跟任何人主動提及,她對電話那頭一再強調自己“父親”身份的男人懷揣了至少十餘年的厭惡和恨意——這個始亂終棄的負心人士曾經無數次地拿捏著“重男輕女、傳宗接代”的理由,冠冕堂皇地迫害得她如花如月嚮往自由的母親黯淡凋零,哪怕拈花惹草被撞破之際仍舊毫無悔意,甚至義無反顧地追隨著更加貌美溫柔的同鄉情人,逃離盛安城,向著南方的故土而去。
在江陌尚且懵懂無知渴求關心的年紀裡,在她四六不懂時就被迫寄人籬下的生活裡,“父親”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