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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中有人陸續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很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自閣中挑空中瀰漫出來,眾人抬頭。只見帷幔盡頭,血跡像絲線一般淌下,隨後血流如注。
藕色帷幔上,血跡似乎有著生命,它們扭曲著、掙扎著,編織成四行文字:
天網恢恢
不漏微塵
善惡有報
因果迴圈
替天行道
誅殺惡賊
「轟隆!」巨鳴之下,帷幕上浮現出一個鬼影。不對,確切的說,是一個人的影子。
他穩穩地停在半空,雙腳懸起,離裡足有三丈。一根繩索卡在脖頸處,延伸至看不清盡頭的天際。
樂聲戛然而止,夏驚秋身旁的人回過神來,一個個面如白紙,倉皇逃竄。很快,樓中各處的人也跟著躲避,眾人摩肩擦掌,唯恐躲避不及。
一時間,雲良閣從人間仙境成了鬼哭狼嚎的地獄。
「秋哥兒……」金寶被人群擠著,流出了雲良閣。他拼了命想要逆流而上抓住夏驚秋,可再向人群中看去時,夏驚秋已經沒了人影。
順著四散的人群,金寶被衝到了河邊。接連兩聲重物砸穿水面的「撲通」聲鑽進耳朵,他聽見有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落水啦!」
河堤旁,金寶瞧見一直白色小狸奴,囁嚅道:「二五?」
二五急得原地打轉,猛地紮了撲子鑽進水中。
第二十八章 河底屍
「快去救人啊,掉下去的是個胡人娘子!這麼冷的天掉水裡,是要死人的!」
這是三娘陷入水中之前,最後聽到的一句話。
冬日的河水像是一副枷鎖,起先是纏著三孃的四肢讓她動彈不得,隨後便如同無數隻巨手捂住了她的口鼻、眼睛,朝著深處拽去。
好冷,她想起,很久以前,自己被府中姐兒踹進水裡時,也是這樣一個冬天。
「小雜種,雜種生的小雜種。」
好冷,她想起,自己罰跪在雨中整整三日,也是寒冬臘月。
「不必管她,一條賤命罷了,若是死了就拉去外頭餵狗。」
好冷,她想起,好像這輩子所有的痛楚都與該死冬天有關。
「三娘?畜生不如的東西,還配有名字。」
水,劇烈地灌進胸膛,擠走原本就不多的空氣。
她掙扎著,向下沉去。口中的氣泡不受控制地冒出來。
明明沒有東西束縛,卻怎麼也逃不掉。
「撐住!」
陰冷的水底,探進一縷光。
慈悲的,遍臨每個黑暗的角落tຊ。
婁簡被人從水裡撈起來的時候,臉上粉黛盡褪,露出真容。她額頭抵著一人的肩膀,懷裡是同樣被凍得瑟瑟發抖的二五。
「許一旬,快找件衣裳!」哄鬧的人群裡,許一旬左右持劍,右手拿著大氅,飛身而來。他將衣裳蓋在婁簡身上,「這位胡人娘子沒事吧。」
二五聽見許一旬的聲音,跳進了許一旬的懷裡。
「這是?二五?」許一旬抬著二五的前足,仔細打量。
「什麼胡人娘子。」夏驚秋扯下婁簡的面紗道,「是婁簡。」
「阿,阿,阿阿,阿簡!」許一旬又驚又喜,憋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她,她……她怎麼……變成女的了。」
「婁簡一直都是女子。是你小子自己蠢。」
許一旬抬起婁簡的左手,虎口上的傷疤清晰可見,他下意識地吞嚥了幾下。耳邊傳來崔舟立的聲音:「三娘,三娘!」
崔舟立上前拱手道:「多謝夏長史救命之恩,眼下不是說話的地方,需得把三娘帶去暖和點的地方。」
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