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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松烈沉吟片刻,不得不承認衛嘉言所言有幾分道理。
「知道了,明日一早就去。」他嘖了一聲,不耐煩道。
衛嘉言小大人似的搖頭:「明日回去是履行承諾,今夜回去則是驚喜。嬸嬸高興了,自然不會計較義父您多日未歸且還忘了給她送信報平安的事,只當您忙得抽不出空。」
蕭松烈頭一回被義子教育,戲謔道:「老先生還教你這些?」
衛嘉言立即收斂了笑容,嚷嚷道:「好端端的提先生做什麼。」
然後扭頭就跑。
蕭松烈回了營帳,輕撫著鬍髯在帳中踱步。義子的話他到底是聽進去了。
「把我的馬牽來。」
思索了半刻鐘,蕭松烈丟下一句有事請示劉副將後,披上蓑衣,飛身跨上長鬃駿馬。
第33章
◎不知羞恥!◎
夜色如墨,悶雷在濃墨中翻滾,轟隆隆炸響半邊天。
蕭松烈一人一騎,快馬加鞭從另一座城池奔赴靈山,山路崎嶇、泥濘,又有大雨傾盆而下,他花費了更多時間在路上,待到靈山腳下的繁華小鎮,已是醜時。
牽馬上橋,穿過清冷街道再沿著樹叢走一路,蕭松烈憑記憶尋到了溪流邊古樹下的小院。
小院黑漆漆,在嘩嘩流水與噼啪雨聲環繞中顯得如此幽深。
蕭松烈立在門前,抵住門扉要推不推。
他站了許久,久到院旁草垛裡的大黃不耐煩,站立起來,好奇地探頭打量。
聽得嗚咽聲,蕭松烈恍然回神,撐在門上的手輕輕一推。
壯實的黑影邁進院子,大黃嗚咽兩聲,懶洋洋退回狗窩。
蕭松烈牽著馬到草棚下,栓好韁繩,脫下蓑衣掛起。
身上的布甲早已濕透,冷風吹得麻木時尚不覺如何,到了暖和的避風處方才覺得衣裳濕漉漉黏在身上難受的緊。
叫醒隨從侍候勢必會驚醒僕婦們,到時一陣忙亂,他舒坦了,戈寧怕是難以安睡。
蕭松烈這般想著,調轉腳步,自行打了兩桶井水便沖洗起來,最後帶著一身寒氣進了臥房。
他也不嫌棄農家小院的臥房簡陋,發現架子床上鋪好了褥子,他乾脆脫下衣衫一丟,赤著上身,掀起紗帳上了床榻。
仰面躺下,蕭松烈方能靜心,他枕著胳膊聽著雨聲,一邊暗暗後悔自己的衝動,一邊思索戈寧喚他回來到底要做什麼。
雷聲在思緒飛舞間無知無覺的消失,直到冷冰冰的身軀漸漸回暖,睏意隨之侵襲,蕭松烈暫且放過那些煩心事。
他努力忽略柔軟得不像話的床鋪、鼻息間淡淡的安神香,緊閉起眼眸。
幾息之後,正要沉入睡眠的蕭松烈心中一悸,唰的一下睜開眼睛,黝黑眼眸在深夜裡迸發出驚人的精光。
隨從跟了他許多年,知曉他的習慣,不會擅自為他點安神香,亦不會細緻到備下如此柔軟的床鋪被褥,掛上紗帳。
他細細感受片刻,忽地僵硬側頭。
床榻裡側有著不屬於他的體溫,隱隱約約透過被褥傳來。
蕭松烈不做猶豫,伸手摸索過去,覆上的,卻是比身上的被褥還要柔軟、溫暖的存在,順滑得好似身下綢緞。
輕捏一下,陌生的觸感讓他忽然明白了什麼,渾身一激靈。
雲起還是雲舒?是蕭家還是仇敵派來的?
蕭松烈一邊暗罵自己竟在這裡失了警惕性,一邊翻身坐起揭開簾帳,欲要取來火摺子。
他要瞧瞧這個膽大包天,敢在他殺雞儆猴之後還不怕死爬上他床榻的女人。
半隻腳剛挪到床榻邊沿,裡側突然響起了軟乎乎的輕喘。
蕭松烈恨不得立即將這個死到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