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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悄悄的從這裡爬出去,憊懶的護院根本發現不了,他會去廚房偷吃的,去豬圈撿餿飯剩菜……儘管他並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活下去。
求生……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讓他可以在惡劣的環境裡存活下來。
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
又一日,他夜深人靜潛入廚房,卻沒有找到剩飯剩菜,空手而歸是常事,但他轉過身時……卻在轉角的不起眼處,看到一份油紙包著的,熱乎乎的包子。
他拿著包子佯裝離開,然後又悄悄潛回來,看到廚房掃灑的老僕出現在那裡,對著他離開的方向露出憐憫目光。
後來隔三差五的,他總能在這裡發現食物,有時候是包子,有時候是饅頭,有時候是糕點,極少的時候,還能有半隻燒雞。
那時候的他不懂何為憐
憫與施捨,但既然這個人沒有要害他的意思,他就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的野獸,會出沒在這裡拿走別人給的食物。
他們從來沒有面對面說過一句話,一切就像是某種默契,也是這個老僕的偶爾善意,讓他在這個寒冬過得不那麼艱難。
一年過去。
春又來。
他像是往常一樣悄悄來到廚房,拿走角落裡的食物,因為餓了好幾日了,這次他吃的急了一點,然後突然開始腹部劇痛。
他蜷縮著身體摔倒在地上,聽到四周傳來腳步聲,被一群僕從團團圍住,他艱難的抬起頭。
看到了一個小男孩,男孩長的白白淨淨,穿金戴玉,胸前掛著長命鎖,身旁侍立著丫鬟僕從,男孩一雙黑眸明亮,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問旁邊的丫鬟:這就是那個賤種?
丫鬟說是。
男孩稚嫩臉龐露出厭惡之色,像是看了什麼髒東西一般,他說:手腳這麼不乾淨,說不定真是魔族孽種,這種人,憑什麼做我的兄長。
疼痛讓他臉色發白,但他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默默看著男孩。
男孩大約不喜歡他這樣子,露出惡劣的眼神,語氣稚氣天真的道:該怎麼給你一點教訓呢?我知道了,來人啊,把那個老傢伙帶上來。
老僕被人押送上來。
男孩道:像你這種監守自盜的賤奴,本來我們顧家是不能留的,但念在你可能是被蠱惑了,現在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你親自去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自己錯了,我就放過你。
棍子被塞到老僕手裡。
顧惟黑眸古井無波,看著老僕走過來。
老僕只猶豫了一會兒,就舉起了棍子,重重的打了下來。
他被下了毒動彈不得,無法反抗,只能任由棍棒打在他的身上,他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腥甜從喉嚨不住的往上湧,每一棍子,都彷彿要將他打入更深的塵埃。
老僕一邊打一邊勸:你快給少爺認個錯吧。
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只是想活下去,活著難道也是錯嗎?
鮮血從額頭流下來,蔓延到眼中,視線變的灰暗模糊,整個世界都像是紅色,真是美麗的顏色啊……他輕輕笑了
一聲。
落下的棍子一次比一次重。
就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看到有人上來阻攔,說萬一真打死了不好交代,傳出去對顧府名聲也不好,反正他這樣子,看起來也活不了多久,到時候就說是病死的好了。
他隱約看到,老僕對男孩露出諂媚的表情,連連哀求,說自己真的盡力了,都是這賤種太倔了,他也是一時心軟才被迷惑,以後再也不敢了,千萬不要將他趕出去。
從始至終,老僕都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他閉上眼睛,再聽不到那些嘈雜的聲音,耳邊終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