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惡徒(第1/4 頁)
案一少年
二惡徒
這場跨區排查卻悄無聲息的抓捕行動,實則緣於盛安市分局撤併以來首例惡性案件。
立案最初,支隊裡都只當這是一起單純的尾隨傷人案。
案發當日,也就是半月前,受害者夏妍依照最近的約會習慣,結束衛校課程後前往三中,準備溜進校園跟男友鄭非見面。然而當天下午莘寧東路附近工地搭建臨時板房,學校為免閒雜人等隨意出入,晚自習結束前暫不開放校門。夏妍因此獨自在校外等候,跟男友鄭非約定晚自習結束在三中後巷碰面。
據夏妍回憶,當時放學鈴響,她先給男友發了訊息,在詢問得知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後,臨時決定去附近奶茶店打發時間——大約十分鐘後,夏妍就被黑衣男堵住了去路。
“三中後門和那個小區中間隔了一個社群小廣場,奶茶店在小區那側,他就把我堵在往小區后街的那個路口。當時我不想惹麻煩,因為以前見過那種暴露狂,就想著大不了從小區後面繞一圈跑開。誰知道那黑衣人不依不饒地跟著我……我給男朋友打電話,一直沒接通,黑衣人就朝我撲過來,捂住我的嘴,我掙扎幾下他就抄起路邊的石塊砸我的頭……到後來我就動不了,只是知道他在扯我的衣服……特別疼……”
夏妍忍著面部破裂腫脹的疼痛,戴著呼吸機淚流不住,“那條路很少有人走,我以為我要死在那兒……幸好有師範的學生路過,那人看見人影就跑了……”
江陌筆錄做到一半於心不忍,拽了紙巾小心翼翼地蘸著夏妍蓄滿眼角的淚。女孩婆娑著一雙眼看向江陌,抿著破裂的嘴唇哽了一瞬,突然就情緒失控,撕心裂肺地嚎哭起來。
淒厲嘶鳴的哭喊在門鎖緊閉的病房裡悶聲炸響,同行調查的派出所女警也背過身去紅了眼眶。夏妍抱住江陌的胳膊大哭不止,情緒激動了小半個小時,累得涕淚橫流的昏睡過去。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天邊擦黑,病房沒開燈。
江陌一整條胳膊被夏妍拽得發麻,沒留神女孩已經醒過來,歪著身子正在回訊息。
夏妍挺過意不去,啞著嗓子羞赧,“江警官對不起……我睡著了……”
江陌肩頸胳膊重獲自由,動作滯澀地擺了擺手。
“正好聯絡完,你父母外地的攤位生意忙今天趕不回來,於夢是你好朋友對吧?她聯絡不到你報了警,已經對接過來了,具體案件情況暫時不便透露,稍等可以給她回個電話。”江陌放下手機,沉默片刻,“……另外,你男朋友手機號已經辦理停機,我們嘗試聯絡取證,但被男生家長攔下了,他那個什麼叔伯大爺還是親爹親媽是市局領導……你——想見他嗎?你要是想見……大不了我寫個檢查——”
“不用了——不用了江警官。”夏妍緩慢地蹭了蹭腦袋,神情平靜下來,“就這樣吧。”
這事兒說起來就唏噓心寒。
案件發生後,從路人幫忙報警到女孩獨自入院接受調查,那位品學兼優的“男友”卻至始至終未曾露面。
夏妍很茫然。
在外地承包攤位的父母抵達醫院干預警方調查不想把事情鬧大,案情相關人員的拒不配合並著奉南開發的緊鑼密鼓不得拖延把案子的水花壓得極輕,案件定性始終沒個準信兒,要是沒有新聞詞條的隻言片語,這樁未遂案件十有八九得就地擱淺。
江陌有點兒窩火。
受害人處境艱難的情況並不少見,大多數人在遭受冷漠無視或吵鬧指責的事端中會選擇忍耐妥協,畢竟未遂案件的不確定性很有可能給受害人帶來更多無法預知的威脅。
甚至連顧形都在江陌再次做好心理建設準備出發去醫院問詢之前鄭而重之地提了個醒:“如果女孩承受不住想撤銷立案的話,別太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