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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冷哼,「倒是小看了這些江湖人,做起事來還真是執著得很,比咱們東廠手段,有過之而無不及。」
「動了迷藥,委實手段了得!」年修點頭,「但是奴才想不明白,這藥是怎麼放進去的,又是何時放下去的,為什麼沒人發現呢?」
蘇幕定了定神,「這就得看錦衣衛那邊的調查結果了。」
「咱們回來好一會了,錦衣衛那邊還是沒有動靜,會不會是私吞了訊息,誆了咱們來著?」年修是不相信沈東湛和周南的。
尤其是周南,小人行徑,卑劣無恥,光會動嘴皮子,實則廢物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在年修的心裡,能把周南罵出個坑來。
門外,狠狠一個噴嚏。
「哈秋!」周南一個噴嚏,把自個都打懵了,下意識的側過臉瞧著沈東湛。
沈東湛眼神中滿是嫌棄,「離我遠點。」
周南:「……」
默默的捂著口鼻,多半是這山中寒涼,風寒侵體所致,誠然應該離自家爺遠點,免得到時候惹得爺也一身病。
推門而入,沈東湛立在門口。
屋內昏暗,未曾點燭火,唯有窗外那點沒有散盡的餘暉殘留,於視窗處描繪著模糊的人形輪廓,他只消一眼,就可以確定,那是蘇幕無疑。
蘇幕站在視窗位置,瞧著那道模糊的身影,停留在桌案邊,然後捻了火摺子,將桌案上的燭臺點燃。
羸弱的火苗竄起,只消片刻,燭光盈滿室內。
「不點燈,就能藏起來嗎?」沈東湛合上火摺子。
蘇幕睨了年修一眼,「你先下去。」
「是!」年修行禮,走的時候狠狠瞪了周南一眼,「還不走?」
周南嗤鼻,「你家主子讓你走,又不是讓我走,我又不是東廠的!」
「周南,下去!」沈東湛開口。
周南:「……」
不就是打個噴嚏?
真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
「哼!」年修笑得滿面嘲諷。
兩個人出去,房門合上。
蘇幕合上了窗戶,轉身行至桌案前,說事就該有說事的態度,眼下僵著對誰都沒好處。
沈東湛坐在那裡,瞧著她動作麻利的泡了兩杯茶,神態從容優雅,毫無慌忙之色,似乎對山寨裡的事全然不放心上。
可他知道,其實她很在意。
尤其是,那枚玉墜出現之後,她也擔心會牽連到東廠。
「就看今夜,能不能抓住那個細作了!」沈東湛說。
蘇幕將杯盞擱在他面前,面色微沉,「僱了五毒門的人,殺了這麼多人,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倒不是有多少情義在,只是血債血還罷了!」
「看看這個吧!」沈東湛將一樣東西擱在桌案上。
蘇幕只瞧了一眼,徐徐端起了杯盞。
「不看看?」沈東湛問。
蘇幕呷一口清茶,眉心微蹙,「這鄉野之處的茶,總歸比不得家裡,嘗著沒味兒還甚是苦澀,真是很難入口。」
「御狀。」沈東湛說。
蘇幕掀了眼簾瞧他,「我知道。」
「你知道?」這倒是出乎沈東湛的意料。
蘇幕冷笑,「沈指揮使高高在上,想必我說的那些話,你是半點都沒放在心上。獵人頭之事,甚是詭異,其後府臺多番剿匪,這般勤勉,我還真是半點都沒看出來。那知府和通判,瞧著就是尖嘴猴腮,渾然一副惡面相,耿虎沒什麼法子,難得碰到了殷都來的人。」
沈東湛點點頭,是這個理。
「告御狀,越過府臺,是他們唯一的出路。」蘇幕目色沉沉的盯著燭臺。
明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