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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起不忍心戈寧花的心思落空,便沒管住嘴多說了幾句。
補湯已經換成旁的送上去了,吃一頓晚膳,應是不礙事的……蕭松烈咬咬牙,悶頭進了屋子。
「我回來了,勞煩夫人等我許久。」客客氣氣,十足像那些相敬如賓的夫妻。
聽到聲,戈寧騰的一下站起,什麼氣都消了,眉眼含笑的說:「可算把你等回來了。」
她不問他這麼長時間都去忙什麼了,只道:「這一桌子菜怕是都涼了,我讓趙大娘去熱一熱。」
蕭松烈不在乎,只想趕緊吃完走人,道:「又不是冬日,涼一些剛好,不必費事。」
戈寧無奈搖頭:「都隨你,反正今日是給你過生辰,怎麼吃,你說了算。」
蕭松烈這才掃向桌面,滿滿一桌子菜,豐盛又不會過於奢靡,一小壇米酒擺在一旁,香氣勾人。
他多看一眼離他最近的,賣相算不得佳的幾道菜,明知故問:「這些是夫人親自準備的?」
他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全是方大勇平日裡愛吃的。
戈寧輕輕點頭:「趙大娘幫了我許多,你快嘗嘗?」
蕭松烈自然是順著她,每一樣都淺嘗一些,出乎他預料的是,這些出自她手的菜味道尚可,對於失明中的戈寧而言,屬實難得。
戈寧邀功似的說:「不止呢,我還給你準備了長壽麵。」
雲起捧著託盤進來,上面放著來一碗麵,面裡臥了兩個蛋。
蕭松烈盯著那碗麵,神色複雜。
上了春秋的人才興大辦宴席慶祝壽辰,尋常的生辰是不受重視的,戈寧為「他」準備一桌豐盛晚膳過生辰,稱得上是十分用心,十分重視。
該受這份沉甸甸心意的人地下長眠,倒是讓他這個外人替了方大勇承接。
蕭松烈的心酸脹脹的,酸完,愧意又在心底蔓延,只分不清是對袍澤兄弟方大勇還是對戈寧。
邊聽戈寧說祝福話,蕭松烈邊接過碗,深吸氣,以堪稱粗魯的舉止狼吞虎嚥,看到戈寧心滿意足,嘴角噙起笑意,蕭松烈知道,他做對了。
「慢些吃,又不會搶你的。」邊說,她邊摸索到湯盅,自以為隱晦的往蕭松烈跟前推。
蕭松烈舉著筷子無處下手,偏頭去瞧戈寧,戈寧早已紅透了臉,她低垂下腦袋,嬌怯怯的說:「這、這湯熬了許久,最是滋補。」
任誰看了都會察覺這湯水有問題。
蕭松烈愣了一會,瞟一眼湯盅裡被掉了包的補湯,心下稍安。
他嗯了一聲,不甚講究地捧起湯盅,咕咚咕咚灌了半盅的湯水。
戈寧更滿意了,面頰也更紅了一點。
蕭松烈知道,這頓飯到此結束,自己該走了。
「這麼晚了還要出去?」猛地聽說夫君要出門,戈寧不滿的低呼:「說好了今天留下來陪我的……」
戈寧挽住蕭松烈的胳膊,親暱的與他撒嬌,試圖把人留住。
蕭松烈只得安撫她:「只是去外頭練會功夫,你先歇著吧。」
戈寧哎呀一聲,跺著腳說:「你就不能歇一晚?」
蕭松烈故作嚴肅的說:「這是正經事,鬆懈不得。」
戈寧欲言又止,想明說什麼卻放不下矜持,氣悶不已:「罷了罷了,我等你便是,多晚都等。」
話落,倒是輪到蕭松烈說不出話。
早知如此,他該一走了之的或是連門都不要進。
可他真要走了,回頭還得哄,想到上回為了哄戈寧在下屬面前鬧出的笑話,蕭松烈頓時頭大。
走,不行,留,不對,蕭松烈抱著更加沉重的心情躲到院子裡,為求片刻心靜,他當真抽出佩刀揮砍劈挑。
燕翎刀在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