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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躺好不動,我來看傷口。」
徐雲棲拿著剪刀將那一處衣裳給剪開,露出一片白色綁帶,又一一將之剪破清除乾淨,露出傷口本來的模樣,傷口依舊泛紅泛紫,儼然有化膿的跡象。
徐雲棲仔細觀察一陣,蹙眉道,「傷及腰腎,且傷口處理不好,以至遲遲不見癒合。」
立即換來許容的隨侍打下手,先給許容以酒餵服麻沸散,至他昏昏入睡之際,便開始重新給他處理傷口,清除體內淤血。
裴沐珩靜靜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妻子,徐雲棲一旦投入治病,便換了個人似的,渾身那股溫軟柔弱的氣息悄然而退,整個人冷靜異常,出手果斷,一絲不苟,眉尖時而蹙起,時而展平,如細韌的劍鞘,鋒芒畢露。
忍不住在想,方才若不是他阻止,她是不是就不介意,又或者她在外行醫時已看過不少……
想起銀杏的話,醋意猛然升騰,裴沐珩心底一片焦灼,轉念一想,罷了罷了,他想計較好像也計較不來了。
萬幸許容大腹便便,那一刀雖然傷了腰腎,卻還不至於太深,重新把淤血放出,傷口清理乾淨,撒上一層生肌粉,再將傷口縫合好,便無礙了。
二人從入夜進入內衙,至亥時方結束,裴沐珩親自給她遞上手絹,徐雲棲一面淨手一面吩咐內侍,
「剪破的口子就這麼敞著,無需綁縛紗帶,餘下那些藥粉,早晚給擦一遍即可,不要碰水,屋子裡冰鎮也不能斷。」
等許容醒來,面前只剩下裴沐珩,許容明顯感覺腰間傷口處冰冰涼涼,舒適太多了,對著裴沐珩激動地涕淚交加,「多謝郡王郡王妃救命之恩……」
裴沐珩連忙攔住他,「切勿再動,以防傷口破開。」
可不能再勞累徐雲棲。
許容躺著乖乖不動,隨後裴沐珩問起鹽場一事,有了救命之恩在,許容便毫無隱瞞,幾乎是和盤托出了。
裴沐珩才知,國策定下來容易,想要實施落地便難如登天。
如此這一趟也算來對了。兩淮鹽場規模最大,揚州鹽商數目也為海內第一,只要把國策在揚州推行下去,四境無憂。
接下來裴沐珩著手查案。
帶著徐雲棲在揚州城內「吃喝玩樂」三日,等朝廷文書抵達揚州時,他拿著聖旨進入臬司衙門審案。
案子審得意外順利,很快查出那些流民並非真的流民,是有人喬裝假扮,陪同審案的臬司衙門長官,拿著一帶血的箭矢遞給裴沐珩,
「郡王您瞧,這箭矢上有標誌,像是水軍衙門的魚箭。」
裴沐珩腦子裡轟了一下,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駐守在揚州的水軍衙門歸兩江總督曲維真管轄,而就在對岸金陵城坐鎮的曲維真,則是燕平一手提把出來的心腹,明面上也是秦王的人。
但曲維真此人性情沉靜雍雅,數次力抗海寇,蕩平海波,江南百姓稱他為國之柱石,朝中甚至有「江南一日不可無曲維真」之美譽,很明顯曲維真長期駐守江南,壞了某些人的算盤。
而這個人是誰已不言而喻。
秦王那頭傻乎乎以為利用他給十二王叔添堵,殊不知秦王早已入了旁人轂中,利用此案拉曲維真下馬,也間接使秦王得罪了司禮監掌印劉希文,再趁機安排上自己的人手,簡直是一箭三雕的妙計。
不愧是大晉第一神射手,箭無虛發。
姜還是老的辣。
裴沐珩兀自笑了一陣,撫了撫面前的供詞,忽然疲憊地看著臬司衙門的官員,
「陳大人,本王初來乍到,頗有些水土不服,還請大人容我休息一日,明日再審。」
揚州知府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