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第1/2 頁)
「多大點事,大嫂沒來,孩子哭著想娘,咱們孩子讓一讓,也沒什麼。」
李氏坐在床榻冷哼一聲,「大嫂沒來,還有母親疼著他,咱們孩子除了咱們,還有誰疼?你自個兒事事讓著兄長弟弟,如今連咱們孩子也得低一頭……」
李氏說著便嚶嚶啜泣。
裴沐景見狀,聲線明顯有些發慌,「你別哭啊,這可是外頭呢,叫人聽見多不好……哎呀,我知道錯了,下回一定替勛哥兒討公道……」
李氏曉得他這不過是糊弄的話,越發惱了,抬手便去揪裴沐景,李氏素來也有幾分風流勁,不去揪他的耳,偏偏往男人那硬邦邦的胸口撓了撓,裴沐景腹部便滋生幾分熱意,順勢將妻子摟在懷裡……不消片刻,便有些不高不低的喘息傳來,只是二人到底是識規矩的,在外頭不方便行事,很快又打消住念頭。
「你個挨千刀的,在外頭沒甚本事,只管欺負我……」雖是責備的話,卻也聽出幾分你儂我儂的繾綣意味。
徐雲棲微微尷尬。
原來這便是常嬸嬸說的床頭吵架床尾和。
裴沐珩就這麼被吵醒了。
他沒有動,也沒有睜眼,只是意識徹底清明。
徐雲棲躺了一會兒便覺出不適。
她習慣將被褥掖緊,這樣不容易著涼,如今二人當中隔了一條很寬的間隙,被褥被他扯去一角,風颼颼往裡灌,徐雲棲慣會保養身子,就沒法踏實地闔眼。
讓裴沐珩過來些?
顯然是不可能。
自個兒挪過去……除非挪去他懷裡,否則間隙一直會有,徐雲棲臉皮還沒厚到這個地步,權衡片刻,她稍稍轉了個身,面朝裴沐珩方向側睡,背後褥子貼緊,雙手搭在胸口,也不至於著涼。
徐雲棲就這麼睡了。
聽到身側平穩的呼吸,裴沐珩緩緩睜開了眼。
餘光往她的方向瞥去,徐雲棲白皙姣好的面容陷在綢緞般的秀髮裡,乖巧地像個小貓兒,雙拳搭在胸口,明顯是防備的姿勢,裴沐珩揉了揉眉稜。
半夜遠山傳來一聲鳥嘯,徐雲棲本能地睜開眼,四下黑漆漆的,只瞧見面前橫著一道山巒般的暗影,他合衣而睡,身上一片被角都沒,雖說天氣轉暖,凌晨時分夜風還是涼的,徐雲棲懷疑自己將他被褥捲走,連忙悄聲將被褥往裴沐珩身上搭去。
霎時,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越過來,毫無預兆地鉗住了徐雲棲的手腕,那一下力道之大,疼得她差點叫出,「是我……」她低聲輕咽。
徐雲棲半個身子懸在他上方,女孩子柔軟的呼吸幾乎潑面而來,晶瑩剔透的眼珠如蒙了一層水霧,盈盈看著他。
二人呼吸交纏,從未離得這般近。
徐雲棲垂下眸,裴沐珩往側緩緩吐了一口氣,他近來經歷太多刺殺,防備心極重。
到底是不習慣身邊有個人。
掃一眼徐雲棲的姿勢,便知她要做什麼。
裴沐珩起身將她扶穩,鬆手問,「弄疼你了?」
徐雲棲揉了揉發紅的手腕,緩緩搖了搖頭,重新躺下來,這下再也不管裴沐珩蓋沒蓋被子。
裴沐珩見妻子不吭聲,心生愧疚,到底是往她方向挪了挪,又將中間那截懸空的被褥掖緊實了些,方重新睡下。
翌日徐雲棲睜眼,天光大亮,身側那人早不見蹤影。
裴沐珩清早來到皇帳請安,與他一道的還有十幾位皇孫,皇長孫獨自一人侯在最前,裴沐珩序齒列在第二排中,晨霧濃濃,雀鳥盤桓,有人肅穆井然,有人躲在後方打著哈欠,少頃,司禮監掌印劉希文笑吟吟出帳,手肘處搭著一尾拂塵,嗓音細沉,
「陛下剛醒,正與幾位大臣議事,宣皇長孫與皇七孫入帳,其餘人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