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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對我恩重如山,我豈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一日夜裡趁人不備,我去城外佛門寺,悄悄開了師傅的棺,我劃開了他的腹……」
老爺子說到此處,整個人彷彿是浸潤在冰水裡,驚魂落魄,
「你發現了什麼?」皇帝目光發緊。
老爺子咬著牙,眼角的皺紋隱隱顫動,目光射向侯在一側的範如季,
「我發現師傅壓根不是猝死,而是被人下了名叫千機的劇毒,此毒無色無味,喝下後胸悶氣短,四腳抽搐,與猝死症狀一般無二,如果我沒猜錯,給他下毒的就該是這位範太醫的父親,曾經太醫院院使範青山!」
範如季身子一軟,撲騰跪地道,「你胡說,你汙衊,」他眼底交織著惶恐與震驚,嘶聲力竭吼著,「我父親與柳太醫乃莫逆之交,豈會害他性命?」
老爺子冷笑一聲,瞥著坐在範如季前面的皇后,
「你父親當然沒有動機害我師傅,可如果是幕後主使威逼他幹的呢?」
範如季喉嚨一哽。
皇帝順著他視線落在皇后身上,神色晦暗,「你說的主使便是皇后?」
老爺子目色一沉,「沒錯,因為範太醫和柳太醫發現了皇后娘娘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時候範太醫更聰明,曉得皇后不會放過他,所以主動替她料理了柳太醫,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範如季不敢相信事情真相是這樣,更不能接受父親偉岸的形象崩塌,他喃喃地搖頭,「不,不是的,一定不是這樣的……」
老爺子毫不留情將他最後一點幻想給擊了個粉碎,
「如果不是這樣,一年後你的父親為何在府中自盡身亡?為何我師傅的徒弟死的死,病的病,一個個消失得無影無蹤,當年柳家是什麼情形,你心裡該清楚吧?明眼人都以為是陛下看柳家不順眼,拿柳家出氣,可事實是,那幕後主使害怕柳家的事洩密,尋了個各種手段將人給弄死,而我為了逃出生天,將計就計,假死逃出京城,落草為寇,過了半年方將寄居在鄉下的女兒接回身邊,帶著她遠離京城,避居荊州。」
範如季承受不住慘痛的真相,失聲大哭伏地不起。
皇帝給氣得胸口直顫,「你說什麼?範青山是自盡身亡?誰,就憑她,」他指著漠然如山的皇后,「憑她敢一手遮天,害死朕的肱骨大臣?」
皇帝不認為那時的皇后有這個能力。
裴循聽到這裡,只覺匪夷所思,他扭頭對著章老爺子喝道,
「你胡說什麼?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事情是我母后所為?我母后有何動機害死明月長公主?」
「證據?動機?呵呵呵……」章老爺子忽然眯起眼,笑得有幾分詭異。
就在這時,令人始料不及的事發生了。
皇后身側一婢女,飛快抽出髮髻上的玉簪朝老爺子撲來,她面露兇光,惡狠狠道,
「就是你這個來歷不明的混帳東西,誣陷我們娘娘!」
變故來的太突然,現場所有的視線均被她吸引,裴循一直靜待的時機來了。
原先擋在皇帝跟前的羽林衛紛紛往前撲來,他與皇帝之間出現一片防衛的空白。
從哪兒跌倒,從哪兒爬起來。
他今日一個不慎被徐雲棲算計,眼下他依葫蘆畫瓢,用侍女引開眾人視線,就這樣一枚袖箭從他寬大的袍子射出,對著皇帝的方向直直射去。
只要皇帝死了,文國公有兵,內閣施卓和鄭玉成都是他的人,今日還是他的勝局。
他裴循可是號稱大晉第一神射手,箭無虛發。
今日也該是如此吧。
至少在箭術上,他真的從未失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