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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許了人」三字格外咬的重。
徐雲棲面頰微微一熱,只是她這人不輕易顯山露水,愣是一聲不吭,就將燈盞接在掌心,細細端詳。
晟哥兒聰明,很快調轉方向來到徐雲棲跟前,一雙眸子骨碌碌望著她,
「三嬸嬸,晟兒喜歡這個燈盞,三嬸嬸能不能把它給我?」
勛哥兒聽了這話,也不甘示弱,趕忙牽著徐雲棲的袖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嬸……嬸……勛兒……剛剛送了糖果……給嬸嬸,嬸嬸也送燈盞……給勛兒……」
一句話磕磕碰碰擠了半日才擠出來,李萱妍坐在一旁聽著都著急。
勛哥兒奶聲奶氣,模樣眼巴巴的,實在是可愛之至。
任誰瞧了都忍不住要心軟。
徐雲棲素來大方,也從不在意身外之物,一個燈盞罷了,別說贈給侄兒,便是再買十個八個也不在話下,這一回她卻是默不作聲將燈盞交給銀杏,隨後輕聲安撫兩個侄兒,
「下回上街,嬸嬸給你們買。」
這是拒絕的意思。
裴沐珩的畫作千金難求,謝韻怡和李萱妍都有些失望。
兩個孩子頓時哭聲更大了,雙雙往祖父懷裡撲去,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差點要掀了熙王天靈蓋。
熙王一面安撫孫兒,一面往老三媳婦望去一眼,徐雲棲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
熙王頓時頭大,只得大掌一揮哄道,
「好啦好啦,等會兒祖父親自給你們扎燈籠,好不好?」
晟哥兒含著淚往裴沐珩一指,「是三叔作畫嗎?」
顯然孩子對美也有天然的辨別力。
熙王老臉一垮,瞪著他,「你祖父畫的比他好多啦!」
熙王妃冷笑,「竟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畫的怕不是人,而是鍾馗吧!」
闔府上下均笑開了。
裴沐珩這廂慢慢淨手,視線一直沒離開徐雲棲,她眉梢依舊藏著幾分溫吞柔軟的安靜,可就是這樣一個安靜的姑娘,拒絕了侄兒並不算無理的要求。
他唇角微揚。
熙王妃吩咐大家落座開席。
李萱妍夫婦正巧坐在裴沐珩二人對面。
她如今正在頭三月,胃口並不是很好,吃了一碗粥夾了幾塊藕夾便擱下了筷子,她坐著無聊,便時不時給裴沐景佈菜,
「這淮山補脾胃,二爺多吃些。」
「好!」
「還有這道秋葵,也很不錯。」
裴沐景停下來道,「昨日那秋葵有些硬老,嚼不動。」
李萱妍失笑,「今日的比昨日更加鮮嫩,我試過了不錯,夫君嘗一嘗……」她夾了一根擱在裴沐景的碗裡。
時而是「二爺」,時而是「夫君」,嗓音刻意壓得低,卻也沒逃過裴沐珩的耳廓。
徐雲棲吃了大半碗後,瞥見身側裴沐珩沒怎麼動筷子,輕聲問道,「三爺,怎麼了?」
裴沐珩回過神來,舌尖微微抵了抵齒關,雙目直勾勾盯著她,帶著幾分莫名的渴望。
徐雲棲被他看得一頭霧水,這時對面又傳來裴沐景夫婦竊竊私語,夫妻二人均在給對方佈菜,端的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
徐雲棲頓時了然,立即掃了一眼面前的食幾,將每樣菜夾了些放在裴沐珩碗裡,均衡飲食一直是徐雲棲的準則,裴沐珩瓷碗裡很快堆積如山。
只是等她夾完,丈夫的面色似乎並沒有緩和,反而有幾分說不出的苦澀。
這是什麼緣故?
不是要她夾菜麼?
一頓飯吃得徐雲棲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