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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離歌一怔,長身僵立,竟無言以對。
他當然知道趙素也是趙臨鳶的兄長,可他的意思難道趙臨鳶聽不明白嗎?從來,趙素只將趙臨鳶當作昭雲國的公主,唯有趙雲,才真正將趙臨鳶當作了自己的妹妹。
這一點,趙臨鳶當然明白。
因為在她心中,從來也只將趙素當作了昭雲國的儲君,唯有趙雲,才是她的哥哥。
可一個人的感情終究只是一個人的事,不該左右江山,不該誤了天下。
趙臨鳶心中所想,褚離歌並不知。
他只知道,這些年來趙雲為登王位,謀劃數載,卻不曾想,終有一日竟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在背後插了他一刀。
合作了這麼多年,褚離歌竟在這一刻,為他的夥伴感到不值。
他再一次問:「為什麼?」
趙臨鳶的眼神在天際飄了飄,看到雁過長空,似飛往昭雲國的方向。
她想起了美好的過往,想到了趙雲,便有片刻的悵然。
但很快,她又收回瞭望向天際的目光,笑了笑,笑中帶有不可逆轉的篤定和執著,更有掌握了一切的氣魄。
她說:「因為趙素比趙雲,更該做昭雲國的王。」
昭雲國,是昭雲國臣民的國;天下,亦是天下人的天下。誰該為王,一生爭權奪利的王族不知,一生為私慾站隊的朝臣不知,一生為柴米油鹽的百姓亦不知。但在趙臨鳶心中,她卻有自己的判斷。
若問趙臨鳶與尋常百姓多了哪些不同,她想,大概是她比王宮的女子多走了幾年民間的道,比民間的女子多吃了幾年王宮的糧,比尋常的女子多了一雙辯明君的眼,比軟弱的女子多了一顆助明君的心。
許多年後,趙臨鳶都還清晰地記得,她的兩位兄長趙素與趙雲,有人該做君,有人該為臣,他們從來便是不一樣的人。
經褚離歌這一問,趙臨鳶便想起了那些事。
數月以前曾對相朝出兵的殆夷國,早些年的時候只是一個不足為道的小部落,這樣一個不起眼的部落,是在得到了霍蠻與霍戎兩個部落的歸附之後,才漸漸強大了起來。
而當初的霍蠻與霍戎之所以會歸附這麼一個本毫無力量的小國,其實是趙雲的手筆。
趙雲十五歲封王,十六歲率兵北上,將霍蠻與霍戎兩個部落打得跪地求饒,結果饒是饒了,卻是以歸附殆夷國為條件,生死之下罔論尊嚴,那兩個部落的首領便也答應了他。
後來趙雲將殆夷國公主雪裳娶到了昭雲國,自此便真正拿捏了殆夷國。
殆夷國連線著相朝與昭雲國,有心之人自然能看出,趙雲那雙求戰的眼,從一開始便放在了相朝的國土上。
可彼時的趙雲只是一個王子,沒有絕對的權,任何決策皆受制於他的父王,亦受制於可向父王進言的兄長趙素。
要想出兵,必先奪權,於是趙雲興兵各部,欲畢其功於一役,為的便是與趙素爭奪儲君之位。
可趙雲想要開疆擴土、想要天下一統,趙素卻知就算納入了殆夷國,昭雲國也絕非相朝的對手,他趙雲靠著蠻力贏個一次兩次不算難事,但當真要天下一統,代價便是天下皆廢。
反覆廝殺,你死我亡,最終耗盡的是相朝與昭雲國各自的未來。
比起一個血腥瀰漫的天地,趙素更想要一個安穩繁盛的昭雲國山河。
可趙素知道,趙雲永遠是趙雲,永遠不會放下手中劍,若想阻止他兵徵天下之行,唯一的辦法便是奪下儲君位,將昭雲國未來的決策權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他們二人皆走上了爭儲的路。
當趙雲將手中的兵刃指向各個部落時,趙素卻將目光放在了昭雲國的內政上。
監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