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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嘆了嘆,「短則三月,長則一年。」
聽了這話,褚瑟的手,顫了一下。
但很快,那隻顫抖的手被趙臨鳶穩穩握住。
她笑一笑,示意他安心,可他卻怎麼也無法回應她的笑。
杜卿恆若有所思,「你說你不曾聽聞此毒,是否因為它並不屬於相朝?」
褚瑟看向杜卿恆,眸子放光,「你是不是想到了辦法?」
杜卿恆說:「小的時候,鳶鳶被叛軍追殺,曾跌落山崖,誤食毒草,王宮裡的尋常醫師都無良策,後來卻被民間的一個醫者給救了回來,人人喚他薛神醫。那事過後,王上稱他醫術高超,還將他留在了王宮……鳶鳶,你可記得此事?」
趙臨鳶一怔,「卿恆哥哥,你想讓我同你回昭雲國?」
此話一出,這一瞬間,褚瑟的手更冰涼了。
第81章 81驚雲變:你的生死,在我手中。
初夏的天,牢裡十分燥熱,但褚離歌待著的那件牢房卻十分涼快。
這裡上到御史下到牢差,不少人從前都受了南霄宮的大德和瑤華宮的恩惠,如今翊王下獄,諸人恨不得都把自己的家給這位昔日的二殿下給搬來,將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奈何如今是褚瑟掌權,眾人皆知翊王是因行刺東宮被下的獄,就算是有心照料,也不敢做得太明顯,但該有的關照還是一樣沒落下,這幾日,他們也沒讓褚離歌吃什麼牢裡的苦頭。
可哪怕是這樣,錦衣玉食慣了的褚離歌依舊覺得呆在此處便是汙穢和委屈,倒不是因為現下環境的汙穢,而是因為他再也無法抬起頭來的人生。
他失敗了,他的人生便也算走到了盡頭,而盡頭的這處,一直在身後看著他的姚泠宣,他的母妃,也不在了。
陰潮黑暗的牢房裡,褚離歌靠在牆上,蹲坐在地上,抱著膝,將頭埋進自己的臂彎裡,衣袖不知何時濕了一片,是他過去這麼多年從未流過的淚。
「tຊ世人皆知,自古以來成王敗寇之理,就算二皇兄躲起來哭,可該知道的人,總歸還是會知道的。」
那熟悉的聲音傳來,褚離歌抬起頭看了看來人,聲音漠涼,「三弟啊,你是特意來看我笑話的?」
褚瑟隔著鐵柵欄望著他,「不,我只是來看你的。」
褚離歌冷笑一聲,別過目,不屑再看他。
褚瑟垂下頭,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宣妃娘娘臨去前,特地囑託讓我好生照拂你,可如今看著你這個樣子,我當真不知何為照拂,是讓你有尊嚴地伏法死去,還是要罔顧律法留你一條性命。」
「母妃才不會開口向你求這些無用之事。」褚離歌看著獄中那僅有的一格窗,又透過那小小的空間看向外面的陽光,「我如今這個境地,如何生、如何死,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我已經是失敗的人了。」
褚瑟皺了皺眉,「你以為宣妃娘娘是這般想你的?」
「難道不是嗎?」褚離歌收回目光,又看向褚瑟,「三弟啊,你是不是覺得我從來便活得比你肆意快活?」
褚瑟目光一怔。
褚離歌嘆笑道:「你可知,我年少時便愛著扶歡,我那時答應了她,也答應了我自己,此生定要娶她為妻,可生生拆散了我們的,便是口口聲聲說著愛我的母妃……她將扶歡視作棋子,讓她去做了很多再無回頭路的事,我眼睜睜看著她將扶歡推入深淵,眼睜睜看著她親手斬斷我與扶歡之間的任何可能,只因她以為男兒不該為情愛所困,只因她認定了扶歡於我而言便是禍害,只因她為我選中了張晚河為妻……」
說到此處,褚離歌只能苦悶地搖了搖頭,似在自嘲,「三弟啊,有時候我當真羨慕你和趙臨鳶,至少你們兩情相悅,至少你能得到昭妃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