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公子鮑買國齊懿公遇變(第4/6 頁)
邴原恨之入骨,當時邴原已經死了,他知道邴原的墓在東郊,在外出打獵經過墓地時,就命令軍士挖開墳墓,把屍體挖出來,砍斷雙腳。邴原的兒子邴歜在旁邊侍奉,懿公問他:“你父親犯的罪應該砍斷雙腳嗎?你不會怨恨我吧?” 邴歜回答說:“我父親能免掉刑罰,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何況這是已經腐朽的屍骨,我怎麼敢怨恨呢?” 懿公很高興,說:“你可真是個能繼承家業的好兒子啊!” 於是把奪走的田還給了他,邴歜請求掩埋父親的屍體,懿公答應了。
懿公又到處蒐羅國內的美女,每天只知道荒淫作樂。有人稱讚大夫閻職的妻子很漂亮,於是在元旦那天,懿公下令,讓所有大夫的妻子都到宮中朝拜。閻職的妻子也在其中,懿公見到後很喜歡,就把她留在宮中,不送回去,對閻職說:“中宮喜歡你妻子陪伴,你可以再娶一個。” 閻職敢怒不敢言。
齊國有個西南門,附近有個地方叫申池,池水清澈可以洗澡,池邊竹子樹木很茂盛。當時是夏五月,懿公想去申池避暑,就命令邴歜駕車,閻職陪乘。右師華元私下勸諫說:“國君您砍了邴歜父親的腳,奪了閻職的妻子,這兩個人怎麼會不怨恨您呢?您卻還親近他們!齊國的臣子並不缺,為什麼非要用這兩個人呢?” 懿公說:“這兩個人從來不敢怨恨我,你不要懷疑。” 於是駕車到申池遊玩。
懿公喝酒喝得很高興,醉得很厲害,又熱得難受,就命令侍從拿來繡榻,放在竹林深處,躺著乘涼。
邴歜和閻職在申池裡洗澡,邴歜非常痛恨懿公,一直想殺了他為父親報仇,只是沒有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他知道閻職有奪妻之恨,想和他商量,但又不好意思開口,於是在池中洗澡時,想出一個計策,故意用折斷的竹子打閻職的頭,閻職生氣地說:“你為什麼欺負我?” 邴歜笑著說:“國君奪了你的妻子,你都不生氣,我打你一下,有什麼受不了的呢?” 閻職說:“失去妻子雖然是我的恥辱,但比起父親被砍斷雙腳的事,哪個更嚴重呢?你能忍受父親受的苦,卻指責我不能忍受妻子被奪,你是多麼糊塗啊!” 邴歜說:“我有心裡話,正想和你說,一直忍著沒說,是怕你已經忘了以前的恥辱,我即使說了,也沒什麼用!” 閻職說:“人各有想法,我怎麼會忘記,只是恨自己沒有能力報仇!” 邴歜說:“現在那個惡人喝醉了躺在竹林裡,跟他來的只有我們兩個人,這是上天給我們報仇的機會,不能錯過!” 閻職說:“你要是能做這件大事,我一定幫助你。”
兩人擦乾身體穿上衣服,一起走進竹林。一看,懿公正在熟睡,鼾聲如雷,內侍守在旁邊。邴歜說:“主公酒醒後肯定要找水喝,你們可以先準備好。” 內侍去準備水,閻職抓住懿公的手,邴歜掐住他的喉嚨,用佩劍割下他的頭,頭掉在地上,兩人把屍體藏在竹林深處,把懿公的頭扔到池子裡。懿公在位僅僅四年。
內侍打水回來,邴歜對他們說:“商人殺了國君篡位,齊國先君讓我們殺了他,公子元賢能孝順,可以立他為君。” 左右的人都唯唯諾諾,不敢說一句話。
邴歜和閻職駕車進城,又擺酒痛飲,歡呼慶祝。
早有人報告給上卿高傾、國歸父,高傾說:“我們應該討伐他們的罪行,把他們殺了,以警示後人。” 國歸父說:“殺國君的人,我們不能討伐,現在有人替我們討伐了,他們有什麼罪呢?”
邴歜和閻職喝完酒,命令用大車裝載他們的家財,用駢車載著他們的妻子兒女,從南門出城。家人勸他們快點趕路,邴歜說:“商人無道,國人都慶幸他死了,我有什麼好怕的?” 於是慢慢前行,都前往楚國去了。
高傾和國歸父召叢集臣商議,迎立公子元為君,這就是惠公。髯翁有詩寫道:
仇人豈可與同遊?密邇仇人仇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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