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第3/4 頁)
是她作為大夫,早已習慣了湯藥的氣味,但是這般濃郁,卻還是有些吃驚。
然後繞過屏風,她就看見了躺在榻上的婦人,面色蠟黃,眼下青黑,瘦成了皮包骨,兩頰都凹陷了下去,於是更顯得她眼睛很大,看上去頗有些瘮人。
那婦人見有人來,便想坐起,旁邊有丫環忙上前去伺候,鄭老大夫輕輕擺了擺手,道:“不忙,夫人還是歇著吧。”
那婦人點點頭,費力地道:“失禮了。”
鄭老大夫簡單地向婦人介紹了陳老的身份,照例把施嫿給略過了,施嫿也不以為意,就站在一旁看著。
倒是那崔老爺忍不住催促道:“大夫,勞煩現在就給拙荊看診吧?”
陳老點點頭,走到榻前的繡凳上坐下,道一聲失禮了,然後將手按在婦人的脈上,認真聽起脈來。
幾乎是下一刻,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怎麼……”
崔老爺著急地問:“大夫,怎麼樣?”
陳老沒說話,聽完脈又觀那婦人的面相,忽而起身,對施嫿道:“你也來看看。”
聞言,施嫿點點頭,鄭老大夫皺了一下眉,想說什麼,便見她已經坐下去了,為那病人聽脈,此時施嫿也明白了為何陳老會面露異色。
脈至弦洪豁大,尤其是右手,施嫿仔細觀察病人面相,只見那婦人臉頰瘦削,泛著些許紅色,像是十分的熱一般,而現在五月都還未到。
施嫿把脈的時候,那婦人便不能動,額上漸漸滲出汗來,不多時便成串滑落,有丫環擰了帕巾來,替她擦拭,又有人輕輕打扇,十分周到。
施嫿觀察了一會,忽然問道:“婦人可是許久未曾入睡了?”
那邊鄭老大夫正和陳老在說話,聽了這一句,不由轉頭來看了她一眼,神色中有一閃而逝的詫異,他又轉向陳老,眼神詢問,那意思是,你與她說的?
陳老搖搖頭,崔老爺連忙答道:“是,拙荊已有三日整不能入眠了。”
施嫿道:“心火燥熱,大渴大汗,面赤足冷,此症屬溫。”
她猶豫了一下,道:“確實有些類似熱症。”
聞言,鄭老大夫卻平平道:“這可不是熱症,若是熱症,早就能治好了,何必拖到今日?”
被他硬邦邦地頂了一句,施嫿也不惱,回頭看著他,道:“鄭老大夫莫急,我話還未說完,雖類似熱症,然而畢竟不是,但是下藥時也有個大概的方向。”
鄭老大夫:“那你說說,要怎麼個方向?”
這話有些緊追不捨了,施嫿知道對方對自己有些偏見,無外乎是一介女子習醫,如何如何之類的,她也並不惱,名氣大的人總是脾性古怪,再者對方又是陳老的至交,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陳老下不來臺。
施嫿略一思索,便道:“此症雖然屬溫,卻真陰素虧,心陽外越,內風鴟張,用藥反而不宜寒涼,以平為佳,對症下藥,大渴以燒鐵淬醋,令吸其氣,牡蠣粉撲止汗,搗生附子貼湧泉穴,至於內服之藥……”
她猶豫了一下,道:“我醫術淺薄,不敢妄言,還請二位老大夫商量著來。”
鄭老大夫這回望了她一眼,竟然也沒說什麼,施嫿心中立刻一定,看來她剛剛說得都沒有錯了。
雖說不該與這老大夫計較,但是泥人尚有三分土性,被人這般輕慢以待,便是施嫿也會有些忍受不了。
鄭老大夫與陳老坐在屋子裡談了半天,將病人的症狀都挼清楚明白了,商量的方向也越來越明朗,施嫿在旁邊聽著,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兩位老大夫行醫的年數比她如今的年齡還大,經驗十分豐富,施嫿聽了許久,頗有所獲,忽覺這一趟倒是沒有白來。
陳老偶爾會問一問施嫿的意思,施嫿也會簡單答上幾句,鄭老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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