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空山琴語(第1/3 頁)
凌汐池正拉著她往前走,芮兒突然問道:“姑娘,你和冰少爺是怎麼認識的啊?”
凌汐池回頭看著她笑道:“你問我和冰冽啊,我被人追殺,他救了我,正好我們都要來烈陽,所以就結伴同行。”
“是嗎?”芮兒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看得出來,姑娘你很關心冰少爺。”
芮兒的話裡明顯帶著試探,倒是個護住的丫頭,凌汐池坦然的看著她,回道:“他救過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
芮兒恍然的點了點頭:“對了姑娘,你家在哪裡呢,為什麼要來烈陽城?”
凌汐池笑了笑,伸手將鬢邊的亂髮拂到耳後,望著天邊道:“你叫我汐池吧,吶,看到沒有,我的家在天的那一邊。”
芮兒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姑娘所指的方向是雲隱國的位置,姑娘是雲隱人嗎?”
凌汐池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總是要想一個來處的,雖然她連雲隱在哪裡都不知道,可不知為何,一聽到這個名字便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原來姑娘是雲隱人。”
凌汐池回頭看去,便看見那驀憂姑娘在冰冽的攙扶下,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
冰冽將驀憂帶到她的面前,語氣柔和如二月的春風:“驀憂,我給你引見一下,這位是凌姑娘。”
凌汐池從未見過這樣的冰冽,從來沒有想過,殺人不眨眼的他竟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原來寒冰遇到暖陽都是會融化的。
寒驀憂也在凝視著她,眼神如同秋波一般溫柔,唇角的笑意親切可愛,儀態更是端莊嫻雅,落落大方,果然不愧為一國的公主。
面對這般絕色佳人,凌汐池有那麼一瞬間的自慚形穢,旋即大大方方的將手伸到驀憂的面前笑道:“你好,我叫凌汐池,很高興認識你。”
寒驀憂怔了怔,不知這是何禮儀,頗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她的手,隨即瞭然,伸出如玉般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你好,我叫寒驀憂。”
眼見天色漸晚,凌汐池和寒驀憂閒聊了兩句,便找了個藉口,到一旁打坐去了。
心知那兩人久別重逢,定是要互述衷腸一下的,她故意選了一個較遠的地方。
電燈泡嘛,她是不會當的。
直到遠得看不清冰冽他們了,凌汐池才停了下來,空山鳥語,古樹森森,今夜的月亮倒也比尋常大一些,皎潔的月光從樹葉的密縫照了下來,竟是滿眼的淒涼。
可正當她盤腿坐下準備靜心打坐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緊接著林中深處便傳來一陣琴響。
凌汐池心下詫異,怎麼又來一個彈琴的,這古人誠是閒來無事,專門跑到這深山野嶺來彈琴的嗎?
這曲音與剛才寒驀憂所彈琵琶的不同,以那古樸深幽的音律來看,這應是一首古琴曲。
凌汐池素日裡對古琴等一類的絃樂器頗有愛好,不由得也就多聽了兩句,可這一聽,她竟彷彿是入了迷,好奇心一起,便不由自主的循著這琴聲尋了過去。
空山不見人,但聞琴聲響,只聽得琴聲中似乎含有一絲歷經千年的落寞滄桑,在那已然逝去的無盡洪荒以及漫長無期的未知歲月裡,唯有亙古不變的守候,難以言說的萬千寂寥,在未曾相識的時空,黯淡得不見一絲光亮的深淵裡,還殘留這一絲星星之火般的光明與企盼,順著時光的輪盤,依著歲月的軌跡,等待著可以改變這一切的有緣人。
信手隨心拂弦,本是應該隨性長歌的,可就是這樣帶著淡淡哀傷落寞的曲子,卻讓人怎麼也無法高歌一曲。
琴聲越來越近,在一棵年逾千年,盤虯臥龍的古松之下,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正席地而坐,膝上放著一柄落霞式的古琴,面對著泠泠松風,素指纖纖正自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