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空折枝(第1/2 頁)
謝折將身上的魔血與神魂悉數注入顧長溪體內。濃厚的魔元血脈蓋過了顧長溪身上的劣魔性,開始慢慢蠶食掉洩露在外的劣氣。
謝折的神魂與顧長溪融為一體,凝聚起了那即將消散的神魂。
直至最後一刻,謝折單薄的身子從空中掉落,才劃開一隅空間,斬斷顧長溪身上的鎖鏈,將人送離了此地。
“雲迢,別難過,我永遠與你同在……”
顧長溪看謝折的最後一眼便是這張揚的紅衣當著他的面化成了星星點點,“不……阿折!”
謝折多想將這些傷了顧長溪的人悉數斬於劍下啊,可他豁去性命,也只能護佑顧長溪往後身體無虞,再不受劣魔根侵擾。
神魔境啊……如果他入了神魔境,結局或許便不同了。
僅僅臨門一腳,他們錯過的便是永遠。
後來,顧長溪連著百里煦寒一起將七訣宗覆滅,這塊地整整荒蕪了數年。
卻在數年之後,七訣宗上下開滿了漫山遍野的桃樹,正是豔麗。只是,桃花依舊笑春風時,人面卻已不知何處去了。
一身紅衣獵獵的顧長溪立於桃林之中,與其渾然一體。
少了清和如玉的風骨,但這一舉一動皆帶滿了謝折的肆意輕狂,“阿折,世間再無你,從此,我便是你……”
顧長溪半倚在一顆桃樹上,清酒獨酌,亦如謝折曾經這般對他飲酒調笑。
“長溪,今日是你十八歲生辰,應行弱冠之禮了,不如讓我為你取個字可好?”
“阿折高興便好。”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長溪往後便取字雲迢好了。”
“長溪倚雲迢,清色潤折霜。”
“雲迢,我與你那可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阿折竟也學會用詩了……想必費了不少功夫——我很歡喜。”顧長溪聽著後半句的——勝卻人間無數,心頭一顫。
只是緊緊望著那面色瀟灑的人兒,眉眼含笑。
謝折折下一支正豔的桃花,緊緊握在手中,揚起那勾人的桃花眼,眉眼間盡是惑意,“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如此良辰美景,雲迢便陪我一起漫漫長溪,如何?”
“阿折盡說胡話。”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待無花空折枝,雲迢,是也不是啊?”
顧長溪輕輕敲了一下謝折的頭,清和的面龐上盡是笑意,“是莫使金樽空對月。”
謝折笑得開懷,從樹上直接落進了顧長溪的懷中。凝視著面前之人,謝折緊緊勾住顧長溪的腰,“可我寧願空對月,也不願空折枝啊。”
——“這桃花真是迷人眼吶,雲迢,嚐嚐。”
——“折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雲迢,這桃林的第一春,我自當贈你……”
——“雲迢,雲迢……”
顧長溪望向遠方,那是延綿無際的十里桃林,那是生機勃勃的萬里河山。
卻也是他的阿折的埋骨之地。此刻有這無邊桃樹,有他作陪,他的阿折可還會寂寞?
他不怕這無邊孤獨,他怕再讓他的阿折受那無疆黑暗。
顧長溪閉上了那雙早已讓人看不透的眸,抬手,一壺濁酒便自半空中傾斜而下,盡數倒入他的口中,濺起的酒花流淌在那半開的紅衣上。
只是何人還能記起,顧長溪此前最不喜的便是飲酒。
滴滴酒露綻開在朵朵桃花之上,為桃枝掛上幾抹情意,“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時候斷人腸……”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花瓣飛揚,落滿了顧長溪的青絲,也落下了一段不得的愛戀,“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