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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鎮低眉,眼中閃過冷戾,另一手一劃,黑絲被斬斷。
這點小伎倆根本奈何他不得。
陶緹戒備,齊泗和大毛也盯住發動攻擊的角落,那兒一點點傳來女人的哭泣聲,婉轉、哀慼,像在絕望深淵中悲鳴。
監察局前段時間捉了不少鬼,這活兒大毛已經趁手,道:「我來對付她。」
陶緹正欲說別衝動,女人先出口喚道:「阿尤」
名字裡帶「尤」字的只有武尤。
從來都是沒表情的武尤變了臉色,怔忡間,女人從角落裡緩緩步出,斷髮掩著半邊臉頰,懷裡抱著一個白嫩嫩的嬰兒,小嬰兒露出小手臂,在空氣裡揮舞,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阿尤,」女人又喚了遍,望著武尤的眼神歡欣喜悅,同時流露出無比悲傷,「我們有復活的辦法了,只要你殺了他們,天神便會賜予我和孩兒不死藥,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幾雙目光轉向武尤。
「這」大毛吃驚,退了兩步湊到齊泗耳朵邊,小聲問,「她是武尤老婆啊?」
齊泗道:「是有,但我沒見過。」
齊鎮不語,只是面色有些沉。
在沒有弄清楚之前,陶緹也按兵不動,不過他記得,齊鎮曾經告訴過他,武尤有過一個孩子,有過,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沒了。
武尤踏了步往前,目光閃動,終年不變的神態中露出痛色。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女人蠱惑,姣好容顏開始猙獰,懷裡的小嬰兒跟著哇哇大哭,很快,她們母子身上燃燒起了火,白色的面板漸漸變為焦黑,呼喚變成了吶喊,吶喊又成悽厲尖叫。
她因劇烈疼痛跪倒在地,懷裡的孩子滾了出去,而掉出來的已不算是孩子,只是一團被燒焦了的黑炭,咚一聲,黑炭摔成兩段,作為頭顱的部分骨碌碌滾到了武尤腳邊。
女人尖叫著朝他爬去,整個空間迴蕩著她的聲嘶力竭。
儘管尖叫很扎耳膜,在場的卻都沒有制止,人死後怨念不散便會化為厲鬼,厲鬼會重複上演生前的痛苦。
火燒在幾秒之內發生,轉眼,大火消散,女人又恢復了常態,懷裡襁褓依舊是可愛的嬰兒,只是她跪著再次請求武尤:「阿尤,你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我和孩兒就不用再這麼痛苦了,你快殺了他們!」
「是我對不住你們,」武尤半蹲下來,抬手撫摸妻子的臉。
大毛看一眼齊泗,眼神詢問怎麼辦?
明顯,武尤的妻兒是在大火中葬身,已經很可憐了,他們再出手把人家魂魄給收了,顯得特別沒有情面。
齊泗感慨道:「武尤曾是名劊子手,一次行刑,奉命斬了五品宣撫使司的兒子,負責案子的是督察院,執行的是監斬官,他不過一柄刀而已,但宣撫使司救不了自己兒子,就拿最底下的人出氣。」
陶緹皺眉:「就一把火燒了劊子手的妻兒?」
「對,」齊泗道,「武尤為妻兒報仇後死在了宣撫使司的宅邸,後來一直徘徊在廢棄的家裡不肯走,是我和我二哥路過,用木頭給他做了身體,他現在就是一具有靈魂的木偶。」
「我說呢,總覺得是妖又不是妖,」大毛瞭然,又想到正事,「那我們就幹看著?還是等武尤反過來對付我們?」
剛說完,武尤打散了眼前的魂魄。
或者說幻境。
大毛:「」
這麼幹脆的嗎??
齊泗再次充當解說:「當年我們請巫修招過魂,他妻兒應該早就轉世了,只是他至今沒找到,等找到了」後面的話沒說,他們都已明白。
找到人,圖一個寬慰,心願便了了。
陶緹的目光從武尤移向齊鎮,定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