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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讓姊姊幹活的道理,小瓜現在已經可以獨立審方子了。」
「好,那姊姊給自己拿藥。」嵇令頤沒忘記自己的正事,抽出桑皮紙開始包藥。
她還謹記著趙忱臨答應的「錢不是問題」,理直氣壯地取了好些溫補的貴重藥材強買強賣。
補益的、祛寒的、芳香化濕的、理氣理血、補養安神……
青麾人高馬大地緊跟在嵇令頤身後,兩隻眼睛瞪得像個銅鈴,硬是一眨不敢眨,拼了老命把那些晦澀難懂的藥材死記硬背下來,生怕一個不留神嵇令頤就渾水摸魚進去了什麼「見血封喉」之類的毒藥。
他在那兒痛苦地記憶,正值要緊處,身後被人火急火燎地撞了一頭,來人也顧不得被青麾那一聲精壯腱子肉磕痛了,只大聲喊著:
「大夫快先給我家看看!我家老太太前幾日說吃東西嘗不出味道來,今兒突然眼睛閉不上了!」
「來這兒的哪個不是治病救人的急事,怎就你家來了便可插隊——」
前頭好不容易排到的大娘被推搡煩了,扭頭就罵,可待一看清來人是謝家小廝後立刻噤聲。
謝家以農起家,原本只是閒田富餘,後來將田地租給他人,自己則抽成收租。
高馳剛入彰城時謝家便奉上了私田徵收的存糧以示衷心,助力高馳在蜀地站穩了腳跟,從此謝家地位日漸穩固。
這一次站隊讓謝家嘗到甜頭,又憑藉著高馳的信賴將謝家長子謝淨易推上了地方稅官的位置,稅租相通,又搞出一系列田稅、丁稅,在彰城呼風喚雨,好不威風。
人人都知道謝家背後有高馳作為靠山,更知高馳遲早要反,自立為王,這脫衣帶水的關係,誰敢去惹?
那謝家小廝見原本吵吵鬧鬧的藥鋪此刻像是漏氣的氣球,半句話不敢放,這才滿意。
他撣了撣衣服,將背後那個碩大的「謝」字在眾人面前顯擺了一番,這才大搖大擺地擠到最前面,一指小瓜:「還不速速讓你師傅跟我走?」
小瓜訥訥道:「王叔去給石家二郎換藥了。」
這一句不說還好,一說小廝便臭了臉:「石家?破落戶而已,這彰城自從有了謝字便再無石字,還以為是從前呢?」
他越說越趾高氣揚:「謝家跟著高將軍那叫風雨同舟,那石家效忠於舊主,石家二郎的腿還是與高將軍對峙時受的傷,居然還有臉面留在彰城?……啊對了,是石家沒落後無處可去了是吧哈哈哈。」
一朝天子一朝臣,無人敢反駁。
那謝家小廝洋洋得意了一番:「還不快去把你師傅叫回來?懂不懂事?」
小瓜才十四歲,最是熱血上頭的年紀,當即梗著脖子:「王叔說醫者面前無高低貴賤,既是石家先請就醫,那就該按規矩來。」
小廝怪笑一聲,揮手就將櫃檯上包到一半的藥材甩到地上。
「偃刀!」嵇令頤厲聲喝道。
她話音剛落,偃刀已經將人反扣住臂膀死死壓在檯面上了。
那些藥材被青麾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一部分,而剩餘來不及接住的則混作一堆灑落在地。
「什麼人?居然敢對我動手,我可是老太太身邊的——」小廝掙紮了幾下發現掙脫不開當即大怒。
「你問是什麼人?」嵇令頤蓮步輕移,慢悠悠地繞到他面前,「是趙王的人,你說有資格教你規矩嗎?」
「趙王?」小廝像是一隻被按住殼的螃蟹,張牙舞爪道,「哪個趙王?」
嵇令頤連連冷笑,反問道:「你說哪個趙王?」
過於激亢的心情稍稍平復,小廝終於能動一動他那目中無人的大腦,待辨出嵇令頤的話後頓時如遭雷劈。
青麾將地上混雜的藥儘量撿起,嵇令頤一邊挑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