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第1/2 頁)
與正常刺殺時神不知鬼不覺的情節不同,使者遇刺時驚呼怒罵,偏院內刀光劍影,鬧得人仰馬翻。
高馳彼時還在見縫插針地抽空看望高夫人,她腰椎處疼痛難忍,醫官診斷是倒吊後骨節錯位引發了痺症,需要靜養,安慰的話語還沒說幾句,外頭就跟打了仗似的喧囂起來,下人來報,立刻將高馳請走了。
高馳從下人結結巴巴的語句中聽懂了情況,頓時臉色大變,他這幾日趁著趙忱臨在山中苦夏避暑,特意一日比一日好生招待魏國使者,連番宴席觥籌交錯,賓主盡歡。本想著蜀地綜合實力一般,前頭的白苑芋事件已經初露倪端,現在既然魏國示好,他也應該順坡下驢,不宜夾雜在大國中間當出頭鳥。
雖說趙王與他的關係已經有了軟化,兩人也合作了,可魏國偏偏派了使者來蜀地而沒有去更加強大的趙國,他自然也無需把另一條路完全堵死。
高馳算盤打得叮噹響,在魏國分裂前他得安分守己八面玲瓏,等趙國對分裂後的魏國動手,他再堅定站在趙忱臨那一邊也不遲。
可是眼下使者居然在高府遇刺了!
高馳腦門直跳,沖入偏院時震驚地看到院中天井處一位使者被生生斬成兩段,那手臂還僵直著往外伸,一顆眼球被挑出,留下黑漆漆的洞,他面上驚恐,似乎是拼著命想往外逃離卻被人從身後一刀橫拉。使者身邊還橫七豎八躺著戳滿了窟窿或是破開了肚皮的隨從,破碎內臟和腸子流滿了一地,死狀悽厲,連空氣中都混著噁心的粘稠感。
天暈地旋,高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踉蹌著往裡面走了兩步,驟然聽到另一位使者嘶啞的吼叫從室內傳出:「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可高馳你居然是這等背信棄義、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果然主上早就說過你與趙王狼狽為奸、豺狼走狗!」
高馳疾步跨入房間內,發現裡面血灑滿牆,幾乎將一切都染成了紅色,而那位癱坐在椅子上的使者也被挖了一隻眼,臉上血色淋漓,頭發散亂,宛如惡鬼。
「快……快……快去請醫官,去惜菱房裡把醫官給我叫過來!」高馳目眥欲裂,上前兩步就想按住使者胸口至肚臍還在汩汩流血的刀傷。
「無需你惺惺作態!這種話你在酒樽間說得多了,既然你敢派親兵衛動手,那就是再無商談的餘地!」使者聲音朗朗,可臉上到底是白了下去,呼吸間彷彿是揣了個雜音巨大的抽氣泵。
盧子澄在一旁,面色慘白,手上的刀也被血浸潤,他接收到高馳憤怒的眼神,啞聲道:「是龐統領的舊部下。」
「人呢?」高馳暴怒。
盧子澄低下頭去,只將手上撕扯下來的一節親兵衛的軍服碎步呈上:「屬下無能,人跑了。」
「你……你!」高馳盛怒地指著他,氣得鼻翼都在一張一合,氣急敗壞地甩了他一巴掌,「廢物!」
這一巴掌還帶著內力,盧子澄被打得整張臉都偏了過去,嘴角滲血,他連擦都不敢擦,嚥下嘴裡的血說:「屬下已經派人去追了,那幾人連臉都沒遮,名字均報得出來,都是孑然一身家中無人的。」
醫官被推搡著進來,見到一路上的慘相也有些吃不住,高馳沒空罰盧子澄,連忙求道:「務必要救活,閻王手裡搶人也要給我搶回來!」
醫官見到這個出血量便已經知道大勢已去,可高馳像一堵門神似的貼在身後,身上的怒氣和驚懼散發出來,讓人不寒而慄。醫官只能抓緊做一些杯水車薪的急救,想著此事事關國運,若是他看上去不夠盡心,難防高馳事後算帳將他以「無能」之由斬了。
高馳見醫官一人忙得不可開交,可使者的精氣神還是被陣陣抽走,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