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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爺便去報恩吧。」許瞻笑了。
現在木已成舟,他毫不擔心陳家會突然倒戈背叛他。從數年前,北地收下自魏都秘密押送來的第一批軍費及兵械開始,他們就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他口吻輕快,淡然隱去所有的陰狠嗜殺:「王爺打算如何報恩?不如聽在下一言,為遠道而來的陛下備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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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當空,大軍馬蹄踏過雪地,腳印跟著腳印,大雪後看不清的官道,被數萬雙軍靴又生生踩出一條寬闊的路。
就像從前一樣,照水作為副將一路緊跟在主帥身邊,稟道:「派出的偵察兵傳回了訊息,陳則義的軍隊依然留在庸原駐寨,近兩日並無動向,看來是打算在那裡應戰,將庸原南部變成與我們的戰場。」
朱纓知悉,手上一挽馬韁,諷道:「他們倒是會找地方。」
庸原靠北,且周邊沒有較大的城池,她們想要出擊迎戰,就要在以南地帶建帳駐紮。陳軍所據之處地勢優越,背靠昌河可以鑿冰取水,永遠不用擔心缺乏水源的窘境。反觀她們想要取水,就只有依靠軍帳周邊積下的冰雪。
位置決定了她們在水源供給上稍遜一籌,誠然臨河有諸多優越之處,但同樣有不可忽略的不便。
此事說完,照水繼續道:「據偵察兵回報,近日陳軍在攻陷的城池中招兵買馬,對被俘百姓加以招攬,許以厚祿。看來,他們實際的兵力並不如表面所說那樣浩大。」
朱纓聽此心中微定,陳則義急於擴充兵力,就還是自覺勝算不夠大,一心想要增加把握。
她加快步伐:「既然如此,我們更要抓緊時間,不給他們準備和喘息的機會。」
臨近正午時,終於在道路盡處看到了一座城門,雖不甚寬闊宏偉,但能看出是城池的規制。
「前方便是雙縣了。」孟翊道。
「雙縣。」
朱纓忽然想到什麼,問照水:「朕記得,這裡是袁太傅的故鄉?」
「回陛下,正是。」
朱纓在位幾年,照水就在掌事女官的位置上做了幾年,那些皇帝記不得或容易忘記的小事,現在她都能做到如數家珍:「袁太傅早年思念親族,官拜太傅後,便把家眷全部接去了魏都。」
朱纓點點頭,隨即打算揮師入城。
前方沒有城中之人提前出來等候,她倒也習以為常,畢竟她們一路有時休整,這一方小小縣城未必能精準估出大軍到來的時辰。
不過隨著越來越靠近,朱纓漸漸感到奇怪——城樓上放哨計程車兵太少,只有三四人,而且聽不見一點百姓聚居地該有的喧鬧聲。
難道這個地方就艱困冷清至此?
不止她,孟翊也察覺出異常,他眼睛緊盯著城門,忽然停下馬:「不對。」
「怎麼了?」他一開口,朱纓知道自己並非多慮,於是也頓住。
「這裡不對。」
孟翊擰眉,指著不遠處向她解釋:「陛下之前沒有來過北地,可能不瞭解。這一帶近幾日只下過一次雪,持續時間也不長,堆積可見的雪量應不大,但那城牆頂上的積雪太厚,明顯累積了多次,像是很久沒有清掃了。」
城牆上積雪或結冰太厚會遮擋瞭望視線,一旦突然爆發戰亂,因此耽誤戰機影響自衛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每當冬日,官府都會派專人日日清掃城牆門樓。
但看這雙縣,卻明顯不是這樣。
朱纓順著他手指看去,心中疑竇更深。
諸多反常的蛛絲馬跡引人不安,照水提議:「陛下,不如先派一支偵察兵去探探路,免得大軍規避不得,徒增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