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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政治,不懂什麼勢力爭鬥,可她讀過聖賢書,知道何為忠君愛國,何為清白守正。
她在大魏的蔭蔽下安然長大,從大魏的懷抱裡獲錦衣玉食,得千般榮顯。有意圖禍亂朝綱的亂臣賊子,她做不到包庇姑息,即便那是她的族人。
窗外大雪紛紛揚揚,那陣刻骨的冷意彷彿穿過牆磚,逐漸鑽進她四肢百骸。
陳皎皎終於忍不住,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沿著眼角滑進髮絲,最後滲入枕中。
如此荒誕的一生,就如連綿不斷的潮濕陰雨天,晦暗無望。
往後餘生裡,再也不會有雲開明朗的靜夜與晴空。
她哽咽,脆弱如薄玉一擊即碎,含著深深的歉意和自責。
「姐姐,陳家……陳家對不起你。」
朱纓搖頭,微涼的指尖幫她擦去淚痕,輕聲道:「皎皎,這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
「羌州急報!」
正說著話,外面突然傳來高聲稟報。照水捧著軍報疾步而入,面帶焦急:「陛下,羌州有變。」
她遲疑一瞬,下意識向榻上少女望了一眼,低聲匯報了實情。
「東北王,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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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徵?!」
親耳聽到她的決定,朱繡面上頓時變色:「陛下三思!」
周嵐月同樣驚異,與長公主站在一邊附和道:「御駕親徵茲事體大,陛下何至於此?雖然現在時局有亂,可大魏的忠臣良將照樣有得是,陛下想派誰去,直接下旨不就行了嗎?犯不著親身冒險。」
朱纓知道她們是擔憂自己的安危,但還是堅決道:「朕意已決,不必再勸了。」
東北王——或許現在不該再稱作東北王,一日前朱纓下旨廢黜了他的爵位,對於現在的大魏朝廷來說,他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亂臣賊子。
也許是因為收到年關回魏都面聖的旨意,也許是因為許家倒臺加速了他的行動,十日前,陳則義率數萬大軍起兵反叛,自其老巢青州出動,現下已攻破肅州邊境城門,直向魏都方向南下。
從青州到魏都,一路需經過肅州、羌州、平州。留給他們反應和抗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朝廷局勢動盪,陳則義在這個節骨眼上卸下一切偽裝,就是想要趁危機增加勝算,妄圖顛覆大魏政權。
平州是魏都之外最後的一道防線,必須要在攻入平州之前將其扼殺。倘若戰敗,朱家祖宗數十年的山河基業,將在她這一代拱手讓人。
這一仗關乎國本,只能贏,不能輸。
聖上有言在前,可過度情急的臣子們顧不得那麼多,依舊紛紛進言。
「陳則義所率叛軍人馬皆來自青州守軍,想來人數不多,何足為懼?遠不至於陛下親至戰場!」
「眼下年關在即,陛下萬壽亦將至,何不坐鎮皇宮遠觀戰果,依後續情勢再行考量也不遲啊!」
在眾人眼裡,這不過是一場地方爆發的小叛亂,而朝堂上也有意見相左者。
「不足為懼?林大人別忘了兵部那些遺失的軍費,如若真是暗渡陳倉被北地得了去,那就不是件小事了!」
不錯,當時軍費貪墨一案草草了結,是因為李家推了王良興頂罪,將那筆錢額悉數補上了。可隨著對溫泉山莊和許府的搜查,這一案又再度浮上了水面。
他們以為王良興是替罪羊,殊不知李家也是。那筆錢更是出自李氏的私帳,而非是原來真正的兵費。
許氏與陳家勾結多年,如若那筆鉅款是被陳家拿去養了私兵,其棘手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更有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