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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人不愧是春和樓幕後之人,定的下心,也沉得住氣,比雲娘那一眼瞧去,就恨不得甩她一巴掌強上許多。至少,四目相對之際,姜大人眸色沉沉,未叫人揣度出什麼來。
「何小姐不懼死,可也真是大膽,僥倖活著便罷,竟然堂而皇之地叫眾人瞧見你的面容。小姐難道不知,若你的容顏無用,便再不能報仇。」
楚驚春淡淡道:「大人說的不錯,我不懼死,但不能不報仇。昨夜身陷大火無人相救,大人要我如何甘心?」
因而,先得用力活著才是。
姜大人心知,這是被寒了心,不大想指望別人了。可惜她一個弱女子,所謂掙扎也不過如是。
遂保證道:「何小姐寬心,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楚驚春垂了垂眼,也不知信了幾分。再抬眼時便問道:「掌櫃的未曾與我分明,那位身份尊貴的公子當真是太子殿下?」
她與雲娘言說時,大抵猜了個一二。眼下當著姜大人的面,也不必再裝作無知,索性一切挑開來,免於累贅。
姜大人仍未直言,只道:「到了時候,何小姐自然知曉。本官許小姐十日,請小姐自備一副墨繡觀音同手抄的佛經兩卷。十日後前往護國寺,將這兩樣供於殿前。」
墨繡觀音圖?
此乃以墨發替了刺繡所用的絲線,繪製觀音最是虔誠。墨繡於寧關縣,確實諸多女子都極是熟稔。
然楚驚春聽罷,卻是微微搖頭:「姜大人,我會些針線,卻不會墨繡觀音。如是此物十分緊要,還請大人找別個來做。」
「你不會?」姜大人臉色擰起,略帶些質問的語調。「寧關縣不是人人都會?」
這話出口,愈是坐實了試探之意。
楚驚春尚不知何處露了破綻,或是她揣度那人是太子揣度的太準了些,叫這姜大人生了些猜忌之心。不過幸好,不論他丟出什麼疑問,她都能應對。
遂照舊坦然:「自幼,父親便不教我碰那些,只教我一心念書做個識禮明理的女子。父親與我說過,若非我只得困於閨中,未必不能如男子一般取得功名。」
姜大人果然不再追問:「那便罷了,抄上兩卷經書便是。」
楚驚春應下,目送姜大人離去。
楚驚春揣測,十日後於護國寺,或許還會再次遇見太子。然則遇不遇的,她得不來精準的訊息,有人卻能。
此後數日,楚驚春日日待在房內,直至司予偶然得了空,叫身邊丫頭推著來與她閒話。自然也說了兩句有的沒的,閒談間司予無意提起前些日子濟世堂大火一事。
楚驚春看一眼伺候在側的煙蘭,煙蘭得了眼色,道:「兩位姑娘說話,我與聽雙為姑娘們送些新鮮的點心來。」言罷,便是與聽雙一道離去。
司予瞥著這情形,小聲道:「生了何事?那夜之事,不會是與你有關?」
楚驚春淡然一笑:「幾句話說不清楚,你也瞧見了,煙蘭可是不想叫我說出來,便不說了。」
且正是她不開口,煙蘭才許了她們單獨說話的空閒。若她非要說,只怕當著面煙蘭就要替她趕客。
司予身不由己地做了許久的紅倌兒,也開始漸漸看清這個她從不認識的世界。
當下道:「不說就不說,我也沒得那些好奇心。倒是你,那日往門口一露臉,可是引得客人們個個心猿意馬激情澎湃的,結果你倒好,又窩在這房間裡不見客了。」
「這……」楚驚春失笑,「這我怎麼做得了主?」
說著,一面將手中一張捲起的紙條塞到司予手中,壓低了嗓音道:「務必親手交到地字七號房荷花姑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