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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韞料到她又會給自己拿吃食來,這是她慣用的手段。只是這次,他不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他收下那碗酥酪,挑眉望了她一眼,卻並沒有立刻去嘗表示接受示好。
而是把小小的瓷碗擱在一邊,拿帕子拭乾淨手指,隨後,目光移向角落的一碟荊桃。
他面色如常,慢條斯理從碟中挑出一個小巧卻最為紅潤的,輕輕拈在了指間。
荊桃,過去叫什麼來著?
他眼皮輕掀,看向端坐龍椅的英明天子。
流、流氓!
朱纓望著他的舉動,不知想到了什麼不合時宜的事,臉頰耳根迅速竄紅。
趁著無人前來敬酒,她又羞又怒地剜他一眼,飄忽著別開目光,連帶著自己案上的荊桃都沒勇氣再看。
荊桃原本名為櫻桃,還是在她登基後才更了名。
當初有大臣上疏提起此事,說此物衝撞了天子名諱,恐不吉利,這才改名為荊桃。
她是真沒想到這小東西有這用處,能拿來讓某些人玩出此等花樣來。
她越想臉越燙,想著眼不見為淨,正欲讓人將這碟荊桃撤了。
沒等開口,座下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青澀中帶著怯意:「皇姐。」
朱緒不知何時過來的,手中拿著一杯酒,從席上離開走至殿中央,正俯身行禮。
春日一過,少年的身板開始抽節,但看上去依然不夠強健,還需好好養著才是。
「原來是緒兒。」朱纓免了他的禮。
從前朱緒在宮中受薄待,遇上宮中有宴席大事也是隨其母,向來稱病不出席。
在朱纓的記憶裡,今日還是第一次在宮宴上見到他。
少年身上衣衫新亮,也許是挑了新衣中最喜歡的一件,大庭廣眾之下獨自前來向朱纓奉酒,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值此中秋佳節,臣弟恭祝皇姐龍體康健,長樂未央。」
說完吉祥話,他微抬起頭,含怯般飛快看了朱纓一眼,猶豫後還是開了口,但稍稍放低了聲音:「雖然明日才是中秋,但有些話,臣弟想今日當面與皇姐說。」
「過去皇姐不在魏都,緒兒與大皇姐身在宮中,年年中秋皆不得齊聚。如今好了,我們總算能團圓了。」
朱緒眼含希冀,朝朱繡的席案處望了一眼,而後目光復又移回,輕聲道:「我們是親生手足。緒兒希望,以後每一年的中秋,都能與二位皇姐一起過。」
偌大的殿中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
眾臣間不時互相敬酒,耳朵卻不約而同齊齊朝向了龍椅方向,窺探著皇室中的暗流湧動。
朱繡如往常一樣,錦衣華髻安坐於一側最前首,與朱纓僅有幾步的距離,聽後神色如常,含笑看向上座之人。
謝韞才遠遠調戲了某人,眼尾揚起時不由染上愉悅,聽到朱緒的話語後,手上執箸的動作未變,只不動聲色眯起了眼。
朱纓拿起斟滿的酒盞,以袖遮面正欲一飲而盡,聽罷動作微微一頓。
不過只是一瞬的功夫,她便恢復如常,抬首利落飲盡一杯酒,接著放下手看向朱緒,眼中儘是柔色。
「我們是至親,過去因故無法團聚,如今既同在魏都,自當如此。」
她想再說什麼,目光巡過時卻一凝,呵斥禮官道:「靜王的席案為何如此靠後?不長眼的東西!」
「還不快些將桌案搬前來,與長公主一起。」
宮人得了聖令,忙戰戰兢兢行動起來,將朱緒的席位挪到了離聖駕最近處,與朱繡並排。
朱纓還不滿意,又吩咐賜給朱緒一碗菊花酥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