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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疑惑,皇宮裡每頓飯都能吃飽吃好,床榻被褥也那樣柔軟暖和,留在這裡生活怎麼能叫蹉跎呢?
朱纓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話不投機半句多,被那清澈的眼神弄得沒了脾氣,只有直言:「朕的意思是,你就沒有想過進入仕途,為自己搏個好前程?」
仕途?
沈弗玉一愣,他確實從未考慮過,同樣的,他的父親和嫡母也從未想過,將來要送他走這一條路。
「臣沒有想過。」
他低著頭,繼續搖了搖:「對臣來說,現在已經是個很好的前程了。」
他沒讀過書,只被教了幾句附庸風雅的酸詩俗文,也不曾習武,那些長槍重劍甚至提不起來,怎麼能夠入科舉,走官場呢。
沈弗玉自認沒什麼上進心,自從懂事起,他唯一的心願就是離開家門,將來可以過上吃飽穿暖不受打罵的生活。現在走狗屎運被收進了後宮,他當然情願在這裡「蹉跎」一輩子。
陛下就是他的恩人,讓他做什麼都行。
朱纓看了他兩眼,沒說什麼,只無端嘆了口氣,逕自走到書案後坐下。
沈弗玉連忙輕步跟了上去,順勢把點心拿出來,放在了她面前。
「說吧,到底什麼事?」朱纓沒動一口,只好整以暇看著他。
夜晚特地來一趟,還帶了點心,他自認為掩藏得好,殊不知事情都寫在自己臉上。
看她沒有怪罪之意,沈弗玉飛快移動腳步,麻利地繞過桌案,腿一彎依偎在朱纓身邊,就像之前一樣。
一套動作毫無遲鈍,堪稱行雲流水。
「陛下將要離宮親徵,到時候能不能帶上我?」他目光誠懇。
朱纓有一瞬的沉默,沖他陳述了一遍老祖宗定下的規矩:「除中宮正室外,後宮妃妾侍君不得干政。」
他忙辯解,話到嘴邊又慌慌改口:「我……臣知道!臣只是想隨陛下一起去,不會對政事多一句嘴的!」
「不行。」
朱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平時表現得太過平易近人,才讓他膽敢說出這樣的要求?
沈家平日看不出,原來野心這般的大。
朱纓斬釘截鐵,也沒了耐心:「朕乏了,你可以滾了。」
畢竟是只見過兩面的天子,沈弗玉怎能不懼?這次敢真的提出來也是做了一番好大的心理鬥爭,現在雙腿還在輕抖呢。
可是話已出口,不說完就真完了!
「真的不行嗎?」
他一鼓作氣:「臣吃過苦,什麼都能做!軍營裡缺夥頭兵我就做飯,軍醫缺幫手我也能包紮,如果陛下累了想聽曲子,什麼我都能彈!」
「大軍遠行前往戰場,還要為你背上一張琴?」朱纓沉著臉,早已沒了方才的輕快。
沈弗玉強吊著的一口氣用完,現下被皇帝冷冰冰質問,那可憐的膽就被輕輕鬆鬆嚇破了。
早知道就不說了……
此時他別提多後悔,說不出話,只有伏在地上發抖。
氣氛就這樣凝滯了。
過了許久,上方傳來一道不辨喜怒的聲音:「為什麼想去?」
「我……」
他說不出口。
那晚怡景郡主生辰宴散後,他便被皇帝帶進了宮,一路宮人奉承巴結,幾乎要將他捧上天去。
可這種待遇離開得也很快,從他當晚侍寢被陛下原封不動地送回去之後,那些人就像換了副嘴臉一般,又變得冷漠疏淡。從最近幾日越來越冷的飯菜裡,他感受得愈加清晰。
在這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