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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傻傻笑了一下,道:「總之,陛下她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你相信她就可以,只要是她答應你的事,肯定會做到的。」
思歸看了看他,不知是被他的話語說動還是因他沒有頭腦的模樣而折服,也沒接話,只是沖他伸出完好的那隻手。
「糖拿來。」
沈弗玉沒聽清:「啊?」
思歸不重複,依舊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把手心攤開在他面前。
「哦哦哦。」
沈弗玉反應過來,連忙湊近了點,把手裡攥了半晌的糖放在她手心。
思歸單手拆開糖紙扔進嘴裡,一股又膩又甜的味道漸漸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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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靜寂,滿眼清白。
山邊亮起魚肚白時,最後一個難纏的死士倒在了他們的劍下。
陳軍沒有再來。
可他們死傷同樣慘重。將帥負傷,兩波騎兵前僕後繼到達戰場,與敵人拼死戰鬥,現在剩下的加起來,總共只有數百人。
風雪猶大,很快淹沒了胡亂橫在地上的兵器和將士屍體。倖存的殘軍雖然得以活命,但苦戰太久已經力竭,根本撐不住在這樣的環境下清醒行動。
為防範隨時可能再度襲來的敵軍,眾人只有拖著傷員,暫時藏身在就近一個山洞裡。
隱蔽的空間裡暫時安全,負傷的將士們互相包紮止血,又怕聲音引來野獸或偵察的敵軍,只有強忍痛楚咬著手臂,把所有慘叫咽進肚子。
這裡沒有安眠草,也沒有軍醫,只有無盡的冰雪,受了傷也只能硬捱。
朱纓被箭擦過的右腿原本是輕傷,完全能夠忍受,但在嚴寒中暴露太久,現在止住了血卻也失去了知覺,完全動不了了,只有靜靜靠在山洞裡側,嘴唇乾裂,露出幾分掩飾不住的疲憊。
一天放出了兩次鳴鏑求援,她與戰場打了多年交道,屬這次最狼狽。
謝韞坐在她身邊,把水囊遞給她。她接過,小小抿一口潤了潤唇瓣,就要交回他手裡。
水囊裡的水已剩不多,謝韞看出她喝得小心,道:「喝吧,不用省,沒了還有雪呢。」
山洞外的將士已經開始捧雪,這唯一一個水囊是從軍營帶出來的,裡面的水是乾淨的,被不約而同留給了陛下。
謝韞又給她:「再喝一口。」
這點水是留給她的,如果她執意不喝,也絕沒有人會喝的。
朱纓有些沒力氣,微涼的手指重新接過。
謝韞看出她狀態不太對,看著她微微仰頭抬高水囊,提醒道:「多含一會兒再咽。」
「嗯?」朱纓一時沒明白。
謝韞目光移到她被鎧甲覆蓋住的小腹,低聲問:「今天是第幾日?」
身在軍營徵戰,這段時間裡,他並沒有和她同床共枕,關於有些事就會知道得不及時。
有人的嘴喜歡逞強,但內室沾血的裡衣不會騙人。從前每個月的這幾天,她都會不舒服的。
「有什麼是你發現不了的?」朱纓反應過來,艱難的情況下還開了個玩笑,如實答:「第二日。」
謝韞回以一個「果然」的表情,溫聲道:「累了就歇一會兒,援軍到了我叫你。」
這樣的形勢下,她哪裡能睡著。
朱纓唇角微微一提,澀聲道:「如果先來的不是援軍,而是陳則義呢?」
謝韞定定注視著她:「不會的。」
返回營地的退路被大雪封住,像一座大山一樣堅厚,短時間內根本通不開,而通往陳軍陳兵的藍青隘的前路卻暢通無阻。如果他們繼續向前走,無異於羊入虎口,只有被困在這裡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