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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未柳辯解:「誰說的?我只是忙久了,很快就能緩過來。你放心跟著陛下滅反賊,不用擔心我。」
他拉著拍了拍她手,嬉笑道:「你家秦九天才什麼事做不成?裡面躺著的將士你也看到了,有我在,閻王叫他三更走,我也能給他留到五更!」
那副得意求誇獎的姿態,若是長著尾巴,恐怕都要搖到天上去。
照水忍不住笑了一下,心中也算安定了些,如他所願道:「你的醫術一向是好的,有你在身邊,我們自然安心。」
秦未柳自覺地忽略了「們」字,連聲「嘿嘿」,笑得像個傻子。
想起方才在軍帳中看到的場景,照水心中頓生感慨,夾雜著欣慰:「要是在從前,受傷的將士們遠不會這樣好過的,必定要吃一番苦頭。」
「是啊。」秦未柳收起痴漢笑,恢復如常道:「多虧有了安眠草。」
當年江北軍遠徵南詔大勝,眼光放長遠,安眠草就是其中最大的戰利品。[2]
有它在,受傷的戰士再也不必咬牙強捱痛楚,重疾不愈的病者也能少些痛苦,於睡夢中安靜解脫。
新事物的傳播普及需要漫長的時間作陪,安眠草自南詔而來,現下尚未傳至北地,也算是他們此次作戰的優勢之一。
「還有半個月。」照水突然道。
秦未柳沒反應過來:「什麼?」
照水抬起眼,溫和端然的眸中映著雪色:「我說還有半月,就到我們的婚期了。」
「……嗐,好好的,你提這個做什麼,本來我都要忘了。」
秦未柳撓撓頭,低頭用腳尖劃拉地上的雪:「沒事,春日趕不及,我們就改日重新定時間。」
突如其來的戰爭打亂了原定的計劃,戰火面前,兒女情愛自然要往後靠。三月初七,徵戰多半難以結束,所謂的婚期便作不得數了。
秦未柳平時頗為孩子氣,但大事面前拎得清,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只要兩人心不變,早一日還是晚一日成婚都沒什麼。
他都等了那麼久,還差這一天兩天?好事多磨嘛。
照水想了想,將準備好的話說出了口:「那日陛下也提起過,說軍營雖沒有什麼饌玉金屋,但籌備一場簡單的婚儀還是綽綽有餘的。若你願意,我們也可以——」
「不願意!」
秦未柳毫不猶豫打斷她,急得瞪大眼睛:「瞎說什麼呢!一生一次的成婚禮,我委屈一下可以,你可不能。」
三書六禮,各種繁瑣的禮儀流程,一個也不能少!成婚當日,他更要抬著十里紅妝遊遍全城,場面大到讓整個魏都都看見——天子的左膀右臂,一品御前女官照水大人,在今日與江北秦家九公子永結為好。
為了不延誤已經定下的日子就草草辦過了事,好像完成任務一樣,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大敵當前,肯定要以國事為重嘛。我又不著急,等我們回到魏都,再好好地辦。」秦未柳拉著她手指晃了晃。
照水一直擔心他暗地裡一個人失落,現在總算好受些。
她手指回握他,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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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大軍氣勢如虹,大大小小十幾場戰役過後,向前推進了數百里,當下已入肅州境內,於安越陵向陽一側駐營,陳軍選擇不正面對抗,在丹錫山靠近山谷的地帶退守。
「現下我軍據守地勢高於反賊,進退方便,自可主動出擊!」
「末將願往,帶一支輕騎兵越過山麓,炸了他們的輜重營!」
眾人圍著沙盤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不難看出士氣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