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第1/2 頁)
她去江北時朱緒才三歲,從前也沒見過幾面,談不上多有感情。可就算如此,他也是她的骨肉手足,是她親封的靜王殿下。
宮中人慣會見風使舵,看他衣著陳舊又落魄,可見平日裡受盡怠慢。
這宮裡到底有她看不見的地方。朱纓想。
「奴婢冤枉!請陛下明察!」老嫗慌忙跪下道冤。
朱纓瞥了一眼,這嬤嬤乍一看並不張揚,身上宮衣卻是簇新,腕間的玉鐲更是體面,顯然是慢待主子盡緊著自己。
她不欲與其多費口舌,正要將其發落了再尋些人來侍奉朱緒,面前少年卻開了口:「皇姐恕罪。」
他眼含糾結,還是求情道:
「臣弟衣裳多,想是嬤嬤早間眼花,錯拿了往年的衣服給臣弟,只是一時疏忽,還請皇姐息怒。」
「既如此,便罷了。」
朱纓看他這副模樣還有什麼不懂的,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而吩咐身旁隨侍道:
「挑些布料給靜王做幾身衣服,再看看有什麼缺的物件,一併給添上。」
宮人躬身道是。
朱緒眼中難掩欣喜,抬頭看向朱纓,恭敬一揖:「多謝皇姐賞賜。」
「起來吧。再過幾年能開府了,朕給你尋最好的地段。」朱纓勾唇。
分明是皇子,卻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她覺得這位幼弟著實是可憐了些,建府時多照拂些也使得。
「出了正月天氣回暖,但依然寒涼,你穿得單薄,早些回吧。」她關懷了一句,又道:「朕還有政務,便不留了。」
朱緒乖順應聲,行禮目送朱纓離開。
身側嬤嬤見皇帝走遠,忙向少年叩首道謝,語無倫次道:「多謝殿下求情,老奴沒齒難忘!沒齒難忘!」
她平時對靜王苛待,本以為今日難逃一死,沒想到還是殿下出言,保住了她性命。
「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朱緒眼中沉了沉,又迅速恢復原狀,將她扶起道:「嬤嬤平日教導,緒兒不敢忘記,如何能看著嬤嬤丟了命。」
「老奴日後定盡心盡力侍奉殿下!」老嫗甚是感動,起身後眼含熱淚,向朱緒保證道。
「好了,我們回去吧。」朱緒邁步,復又朝朱纓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臉上帶笑,眼裡卻晦暗,「皇姐說了,讓緒兒小心著涼。」
---
夕陽在山,天色見暗。
魏都城門將關,近郊已少人逗留,河流之上水色粼粼,船伕也大多行船靠岸,不再渡人。
遠處匆匆走來一個裹著頭巾的女子,以面紗覆臉,看不出年紀。
見船隻盡數停泊,她暗暗焦急,忽然瞥見還有一船上有渡夫,於是一喜,快步趕向岸邊。
女子走近,急聲問道:「可還渡人?」
渡夫戴著茅草斗笠,看不見面容,操著一口粗啞的聲音:「今日天色已晚,不再渡了。」
女子沒發覺異樣,忙低頭摘下荷包取出錢,「還望通融,錢不是問題。」
渡夫默了默,似乎是見她確是急切,須臾鬆口:「上船吧。」
女子這才鬆口氣,應了一聲,抓緊背上的包袱上了木船。
行至水中央,她左右顧看一番,見四下平靜無人,這才放下心,一面催促渡夫,「我有急事,麻煩快些。」
「姑娘如此焦急,是要趕去何處?」斗笠和蓑衣將渡夫悉數遮掩,只露出半個稜角分明的下巴。
他漫不經心地搖著船槳,原本粗糲的嗓音漸漸變成年輕男子的冷冽,卻透著十足的殺意:「離開魏都,躲避追殺?」
女子看不清他的面容,卻發覺出其聲音的變化。
她被戳中心思,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