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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心中疑惑,不由聽他的話語上前。
她沒意識到不對,手壓著衣裙傾身去看,井中平平無奇,只有如深潭般的井水和幾根雜草。
她想出聲詢問,但還沒來得及站直身子,便感受到一股極大的推力自背後襲來。老婦人沒有防備,一聲驚呼都沒發出,便直直摔進了井中。
「殿下!殿下!救······」
冰冷的井水將老嫗淹沒,她奮力掙扎,可水實在太深,她很快沒了力氣,撲騰的動作漸漸小了。
朱緒瞧著井中之人呼救,眼中閃爍著痛快和興奮的精光。過了片刻,聽裡面仍有微弱的水花聲,他又覺不耐,於是十分利落地將肩上箱篋取下,直直拋進井中。
堅硬的木質箱子沉沉落下,發出一聲與骨頭碰撞的悶響。
這下子,水井中聲音很快消失不見了。
他勾唇,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袖口沾上的塵灰,又嘆了口氣。
他又不是聖人,為什麼總有人覺得自己不計前嫌呢。
蠢貨。
低低嗤了一聲,朱緒轉身離開。
他走出樹林,任由春日微暖的日光灑在身上,臉上的陰翳也隨著曦色退去,換上平日裡的單純怯怯。
他返回崇賢館,腳步略顯凌亂。
館中年邁的夫子見他去而復返,花白的鬍子抖了抖,詫異問:「殿下回來可是有事?」
「夫子。」
他面有急色,先揖了一禮,隨後求助:「學生的嬤嬤不知去了何處,煩請夫子派人幫忙找找。」
第18章 繾綣
「陛下,不若還是算了……」
陳皎皎在馬背上坐得直挺挺,身子僵直動也不敢動。
見自己雙腿離地好遠,她緊張得臉色都白了,心中生了退縮之意,試探般向地上站著的勁裝女子提議。
「什麼算了,君子言出必行。」
朱纓一手拉著馬韁,一手調了調馬鞍,好讓她坐得舒適,抬眼看見馬上女子的窘狀,不由得揚唇笑,「你這樣子,還真像朕當初學騎馬的時候。」
「陛下英姿,我如何能相比。」皎皎羞窘別開頭,道:「莫要取笑皎皎了。」
「不用怕,這馬溫順得很。」
朱纓看她實在是害怕,心中的調笑之意也收起來,安撫道:「總要出來透透氣,不能一直悶在屋子裡。」
那日兩人約好了騎馬,今日朱纓無事,便命人將皎皎接來了馬場。她叫御醫看過,知道皎皎身子骨弱,適當騎騎馬也好強健身體。
「東北王的女兒,將門虎女啊。之前明明那麼期待,怎麼現在怯了呢?」
朱纓在她細嫩的手背上拍了拍,繼續引誘道:「等你學會了,出門就不用坐馬車了,牽一匹馬,想去哪裡都可以自己去。」
陳皎皎被朱纓說得心動,於是咬了唇,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點頭道:「陛下說得對。」
見她想通,朱纓笑了笑,揮退周圍侍奉的宮人,「既如此,朕先帶你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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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草齊生,鶯飛蝶雙戲。剛過清明,氣候正是宜人的時候,暖融融的日光照在身上並不感到燥熱,春風不時拂過,吹亂了女子垂在頰側的一縷烏髮。
朱纓如在江北時那樣長發高束,穿了一身絳紫色騎裝,牽著馬韁帶著陳皎皎在馬場上走了一段。她信步緩行,馬也走得極慢。
陳皎皎起初不安,現在適應了些,反倒覺得這樣散步有些乏味。可回頭望去,她們離馬廄已經有些遠,若要回去便又要走好長的距離,不免浪費時間。
她有心讓馬跑起來,又不想朱纓受累,於是出聲道:「陛下不若與皎皎共乘,也好讓馬兒跑快些。」
朱纓循聲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