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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一向怕黑,不若還是多點幾盞燈吧?」昔兒侍立一旁,面露關切。
「不必了。」
陳皎皎眉心微蹙,細聲道:「只要屋裡有光就好。現在府中只我一人,何必徒增花銷。」
從前府中夜晚也明亮,是因為兄長雙目有疾,她擔心出事,方便常常前去看顧。現在兄長不在,也就沒了點燈的必要。
「天氣熱,讓府裡的人早些去歇息吧。」她道。
昔兒自小跟在她身邊,最是明白主子心中所想,看出陳皎皎心中鬱鬱,出言安慰道:「姑娘莫要憂心了,世子定會安然無事的。」
陳皎皎垂眼掩下眸中失落,口中低喃,又像是在祈禱:「一定會的。」
自那日陳霖離開前往溫泉山莊養病,她便再也沒能看他一眼。
負責醫治他的那位名醫說需要靜養,任何人都不可去打擾,鬚髮花白的醫士照看陳霖已十年有餘,她自然不會不信。本想就算不能親自侍藥,只一同去溫泉山莊看著也好,可兄長卻又極力阻攔不要她去。
她知道兄長的脾氣,只能不再堅持。
如今距他離開已過去許久,不知情況可有好些嗎?
陳皎皎孤身日日守著府邸,心中牽掛兄長安危,卻又不敢前去打擾。她又慌又怕,給北地的父王和母妃寫了家書,也遲遲不見回信。
昔兒見她仍是愁眉不展,便想著換個話題,笑著道:「姑娘這些日子都悶在府裡,想是讓陛下也擔心。」
「莫要胡說。」
陳皎皎輕輕斥了一句,心思卻不禁跟著去了別處,短暫沖淡了愁思。
自從兄長病倒,陛下再也沒有召她入過宮,補品賞賜卻如流水般送了來,問候也不曾少。想必是怕她為兄長之事忙碌,也就不便再來召見。
陳皎皎眉頭舒展了些。再過兩日,她便主動遞了牌子入宮面聖,好些日子不見阿纓姐姐了,她也十分想念。
督帥在蜀州還未歸,深宮空寂,姐姐獨自一人,她也該去陪伴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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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李尚書在外求見。」
這李氏,果然訊息靈通得很。
朱纓掃了一眼眾人,道:「讓他進來。」
殿內寂靜無聲,幾乎針落可聞,殿下地磚纖塵不染,身穿各色官袍的臣子垂首不敢直視聖顏,黑壓壓跪了一地。
李士榮由人引著進入,看見這一幕不由得心中一沉。
行至跪著的眾臣最前處站定,他不動聲色,向高處座上行禮。
上方人唇一勾,將之跪禮免去,道:「李卿來得正是時候,朕才下令召見禮部眾卿,你便來了。」
「回陛下,臣統領禮部,自然沒有讓下屬獨自面聖、自己卻躲在其後的道理,這不合禮數。」
女帝字字不善,李士榮自然不會聽不出,可他只裝作不明。
立於朱纓身側的照水微微抬了眼。李氏猖狂,與上對話分毫不讓,竟還敢暗裡回刺,聽其話語,倒是責怪陛下越過尚書宣召禮部屬官,乃是不合禮數之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禮數規矩,也要朕點頭才算合得。」
朱纓也不惱,只一笑而過,說得雲淡風輕,接著步入正題:
「既然李卿是禮部之首,不如說說此事該如何向朕交代。」
她語氣輕鬆,好似只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常事。大殿氣氛卻陡然緊張了些,令玉階下跪伏的眾人身子俱一僵。
終於到了重頭戲,李士榮利落撩袍屈膝,謝罪道:「禮部失職釀成大錯,臣萬死難逃其咎!請陛下治臣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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