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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莉氣不打一出來,恨不得直接把著冊子扔還回去。
錢絮制止了她,「黃老闆,你聽清楚我的意思了嗎?」
「如果你想要我們支付這兩晚的費用,隨時都可以,」錢絮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但如果你繼續誤解我和沈祈這廝的關係,我想你名下這幾家酒店的日子最近就都不安生了。」
錢絮的威脅是有力的。
哪怕黃老闆一開始真聽信了沈祈留下的十足的證據,但眼前女人的氣場和他以為的唯唯諾諾的小保姆大相逕庭。或許根本就不是登記在案的那個女人了。
他猶豫了。
「行吧,你們肯付錢就行,我總歸不會請你們住的,」節儉的黃老闆甚至特意揀回了自己落在花園裡的披薩盤,他起身,想著生意不做白不做的道理,「要是還想續住的話……」
「我們不想。」
錢絮乾脆連眼皮都懶得抬,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黃老闆的提議。
她這一輩子都沒有如今天一般孤勇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誰又不想躺在舒適的溫室裡,也不至於在異國他鄉為了一個住所而口不擇言地編造藉口。
黃老闆悻悻走後,顏莉立馬抱住了她。
身體上不至於這麼僵硬了,但她的心卻陷入了新的絕望——
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逃避這一切的。
她以為,只要自己重新躲回蝸牛的殼子裡,那這一切的痛苦彷彿就不曾存在過,她知曉他的無情背叛,卻不料,他無情無義到了這種麻木不仁的地步。
她在他最窮困潦倒的時候的陪伴,原來他從來不視若一個同行者來之不易的慷慨——
而將她當作低人一等的卑賤的傭人。
「顏莉,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不想要放過他們了,」錢絮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以至於她洋溢著苦澀的而又幾近悲哀的笑聲,而眼淚卻潸然落下,「我要報復他們,我要讓他們每一個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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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沉浸在知曉背叛和被欺辱的難堪中,同一個北半球,雪夜當中,這個曾經被他的圈子所不屑的男人卻享受著成功以及成功帶來的喜悅。
他之前的一個兄弟替他組了個局。
江城最繁茂的商業中心,在一棟商場有個不為人知的隱蔽入口,直通一家格調不低的酒吧。這裡面盛行著私人會員制,一般不對外開放。而大多數的會員就是江城各路名流,不少一線二線的人也會在這裡應酬。
哪怕是聖誕這種洋節,這裡也不會為了所謂的氛圍而犧牲,特意對外招募不合時宜的人。
在鬧市中央,酒吧鬧中取靜。燈光迷離,卻沒有絲毫的廉價感,就連最普通的燈泡都是出自瑞士設計師之手。
今天規格最高的一個包間被沈祈曾經的狐朋狗友們承包了。
「沈總,我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
「是啊,你能回來,我們一點也不意外。」
「你這也太厲害了吧,矽谷之光吧,我可聽幾個越南朋友說了,現在那一圈子的華人為你馬首是瞻呢。」
「你們知不知道,我和祈哥在一所國際高中呆了三年,三年裡祈哥都是可怕的第一名,所以要我說他有今天的成績,真的是一點也不奇怪。」
沈祈鮮少應酬,更認為自己日後不必和這群人當中的大多數交際。
這些人在他家道中落時分沒有起過半點的作用,反而看不起他,棄他如敝履,現在倒是一個比一個說話好聽。唯一看似兄弟的顧渭,想當年也是置身事外。
這幾人越說越起勁,唯恐不能在沈祈眼皮下表現,「祈哥,徐衍清就在隔壁包間,要不我們找他來敬你一杯?」
眾人當然都知道沈祈和程雙意之間的這麼點歪歪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