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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陸清河噎住,不甘又無可奈何。未料及蘇明舟如此害怕哲秀秀,懦弱的性子叫壓得一輩子不敢喘大氣。
「哎,伯都不知,苗疆得女人厲害著呢。」
蘇明舟手忽然手一抖,沒拿住酒杯,撒在了衣衫之上。臉色已不復先前的難堪,說話卻有些不著腔調,湊過身來小聲道:
「伯都初來乍到,不知苗疆人心兇險。老夫好言相告,須得仔細提防苗疆的女人,提防她們給你吃的東西。」
「老老先生醉了?」
陸清河詫異他竟還如此的不甚酒力,眸子一沉,頗為順從道:
「請老先生明言。」
蘇明舟哼了哼,謹慎的打量四周,附耳低語。
「苗疆的女人都會蠱,殺人的,惑人心智的,數不勝數。老夫當年初至苗疆,先遇見秀秀,後又認識了銀綰。老夫自幼學聖人之道,自詡正人君子一生光明磊落。在京師我家中也早以與我聘了左懷的源氏為妻,老夫怎麼會是那種朝秦暮楚的男人。可來到苗疆後一切都不一樣了,我像是著了魔一樣在短短的時間內愛上了秀秀,但又同銀綰有了孩子。我告訴你,一定是她們下蠱了,不然我怎麼會變成那樣子。」
十幾年了他還是無法釋懷當初的事,無法理解自己怎麼同時愛上兩個女人,辜負了京師的未婚妻。抓著陸清河的肩膀,像是受冤的人極力為自己辯解。
「伯都,你相信我。這些都是真的,老夫沒有亂說。秀秀當年總是追問我愛不愛她,到如今我才知道,我不愛她,不愛銀綰。只是銀綰有了我的孩子,我不能拋棄她!其實我誰都不愛,誰都不愛的!」
他愛的是光明磊落的自己,在稀里糊塗中和那個姑娘有了夫妻之實後,毅然退了京城的婚事決意迎娶銀綰。
可打算離開苗疆的那天,哲秀秀來追他們討要說法,在山中被毒蛇咬了險些丟掉性命。銀綰深覺不能一走了之,選擇留下來為哲秀秀解毒。
而在那時她已經懷了身孕,隨著月份增長越來越大的肚子像把刀子一樣剜在哲秀秀的身心上。
直到一個尋常的不能在尋常的秋日,蘇明舟失魂落魄的聲音響在門外。
哲秀秀前去開門,看見的只是他懷中血肉模糊的臉,耳邊響著銀綰溫柔如水的囑咐。
「秀秀,你現在能站起來,身子的蛇毒也解了。可我不能再陪著你了,我和明舟要回京了。」
「師姐不在,你也一定要記得自己吃藥。藥我一包一包的包好放在櫥櫃中了,紅姨明天就回來,有她陪著你,師姐放心。還有兩百兩銀放在你的櫃子中,不夠的話給師姐寫信。」
「還有矮寨也交給你了,鴟鴞令也在櫃子裡。你若打算回去,不要忘了。」
「最後對不起,秀秀。」
喜宴在入夜時分開始,山中燃起篝火,著盛裝的苗人挽手載歌載舞。陸清河似乎還恍惚在蘇明舟的往事中,此時有人影走了進來。
他猝然抬頭,驅雲還沒穿過熱鬧的酒席他就看到了她。
但不記得這姑娘叫什麼了,只記得銀鈴是的小姐妹。
「陸大人還好嗎?這是醒酒湯,喝了您會好受些。」
驅雲將託盤裡的茶碗放在桌子上,也不多說放了碗轉身就走。
陸清河的目光好奇的跟著她,一路轉到了榕樹下的吊腳樓。二樓簷角的蟠螭燈在黑夜裡晃呀晃,暈出橘黃色的光。
燈同樓上別的竹燈都不一樣,銅製骨架,外面罩著琉璃。燭火穩穩地在裡面燃著,要從白日燃到了清晨醜時末。然後驅雲會提著蟠螭將樓上的新娘引下樓來,交給等候的新郎。提燈為他們照亮黑夜裡的路,回到新房中。
陸清河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習俗,聽蘇明舟講過,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