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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是想要寨子裡將新娘劫出來,簡直痴心妄想。
他藏了請帖,木桑借調順安主持夏汛防洪,衙門就只剩下陸清河一人。他一樣不通苗話,沒了請帖更是弄不清婚期於何日。只要拖到大婚完畢,一切皆已成定局便完事大吉。
可陸清河瘋魔了,四處派人搜尋何玉。搜尋未果,心急之下也不管什麼禮節規矩,抬著賀禮前去赴宴了。
而此時他還沒弄清楚婚期於何日,尋了略通苗話的乾州人便摸進了山中去。他很是著急去吃那頓喜酒,生怕錯過了。
但進山不久,他們在山腳就遇見個同樣前去矮寨的貨郎。夏日正午日頭毒烈,老貨郎坐在桐樹下歇腳,微風穿林而過,膽子上的驚鈴鳥叮叮噹噹的,鈴聲清脆悅耳。
陸清河第一個就聽見了,抬眼看去衣著打扮甚是眼熟。墨綠色的圓領長袍,腰間扎著革帶,頭髮用黑色的幞頭包得一絲不苟。
「老先生好,敢問何處去?」
從毛驢上下來,陸清河上前拜了禮。從衣著上瞧出來是個漢人老者,因為常年翻山越嶺的挑擔賣貨,身形頗為健壯,只是面色曬得有些黑。精神矍鑠,和藹可親。
老人從地上站起來,撣去衣擺上的草屑,拱手深躬還禮。
「小女成親,往山中矮寨去。」
陸清河聞言一驚,示意身後張儲幾人就地歇息,同老先生坐在樹下話閒起來。
「老先生女兒是苗人?看先生的模樣打扮卻是個漢人?」
蘇明舟翻出貨擔裡的水壺倒了杯水分給陸清河,呵呵笑道:
「小女是苗人,她阿孃也是個苗人,不過老朽是個漢人。她自小跟著她師父在山中長大,前些日子特意給老朽送去請帖赴宴。」
說著老人又從懷裡掏出一封紅艷艷的婚書來遞於陸清河看,上面書的一筆秀氣的簪花小楷,風韻不遜於京師貴女。
蘇明舟好是自豪,乾瘦的手指指著上面的字跡得意道:
「這是小女的筆跡,她雖然生在苗疆,漢書也讀的少。可是啊悟性高,一點就通,這字可是老夫一點一點教出來的。怎樣,公子看著不錯吧?」
「風姿秀麗,自成一派,老先生好福氣。」
陸清河誇讚道,沒想到小姑娘不但漢話說的好,還寫的一手好漢字。更未料及眼前的老先生竟是她的父親,而生為父親女兒出嫁原當為主,他如何卻是為客人?
「在下乾州新任縣官陸清河,您女兒的朋友,今日也是去前去矮寨赴宴的。敢問老先生尊姓大名,還請賜教。」
他再次行禮,對眼前這個位老者很是感興趣。
蘇明州聞言趕緊還禮,聽見陸清河三個字,神情微微一恍惚,驚覺原來是故人之子。連連扶住陸清河的胳膊,清咳了一聲頗為尷尬道:
「你是陸重山家的小公子?」
陸清河:「老先生認識家父?」
「認得認得」蘇明州唏噓一嘆,「老夫叫蘇明舟,與你父親曾是故友。」
「蘇您是蘇明舟怎會?」
陸清河驚訝之色更甚於蘇明舟,因為這三個字在京師有一座墳,那裡埋著蘇記綢緞莊的大公子。
京師傳言,二十年前來苗疆做生意,失足掉下雞藤峽的深谷中粉身碎骨,最後連屍體都沒有找回來,只在京城立了一座衣冠冢。
殊不知,他拋下了京城的一切家世榮譽,財富權力。拋下父母,為了一個女兒隱姓埋名在苗疆,成了個尋常的賣貨郎。
但這些於蘇明舟來說並不是引以為傲,能夠讓他沾沾自喜的西東。而是一段難以啟齒的過往,事到如今都難以釋懷。
「伯都認得老夫的女兒?」
蘇明州好奇道,陸清河點點頭,忍不住的追問他,「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