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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越正欲起身,卻被謝讓拉住:「我去。」
青年被小太監攙扶著下了馬,披起一直抱在懷中的玄色大氅,走上前去。
「聖上聽說侯爺身體抱恙,萬分擔憂,今日特來探望。」謝讓客客氣氣道,「還望閣下通傳一聲。」
兩名攔路的守衛對視一眼,拱手道:「請大人稍待片刻。」
一名守衛前去通傳,謝讓也沒回車裡,就這麼筆直地站在原地等候。
留下那人忍不住打量他。
他自然知道來者是誰。
帝師謝讓,此前雖然從未見過,但京城關於這位的傳聞很多。
有人說他貪圖權勢,是個不折不扣的奸佞之輩,也有人說他雄才大略,挽大廈之將傾。但無論站在哪一邊,都無法否認此人手段狠辣,很不簡單。
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在傳聞中被視為洪水猛獸的謝太傅,本人竟這麼的……柔弱。
裹著厚重的大氅也絲毫不顯臃腫,身形高挑纖瘦,好像一陣風過來就能將人吹倒。
守衛正這麼想著,身側果真揚起一陣寒風。
青年倒是沒倒,只偏頭悶咳兩聲,朝面前的人飽含歉意的笑了笑。
唇色稍淺,眸光水潤。
守衛忙斂下眼,不敢多看。
謝讓攏了攏衣領,耐心候著。
所謂封侯拜相,在地位上,謝讓這個丞相與定遠侯其實不分高低。但他畢竟年輕,定遠侯又有戰功在身,他放下身段,親自候在門外,也說得過去。
料想那老頭再怎麼對他有意見,也不敢放任一朝丞相在他家門口凍病。
果真,沒過多久,侯府大門敞開,將他們迎了進去。
侯府的內部也很氣派,府上隨處可見配著武器的侍衛,各個生得高大魁梧,令人望而生畏。小廝低著頭,將兩位貴客領到堂屋,奉了茶便安靜候在一旁。
幾箱剛從馬車上卸下來的山珍藥材也被搬進屋裡,全是出門前,謝讓特意叫人去備的。
侯府用的都是好茶葉,泡茶的下人手藝也好,濃淡恰到好處。謝讓悠閒品茶,直到一壺茶喝完,定遠侯才終於姍姍來遲。
定遠侯六十有幾,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得上高壽。他臉上確有病態,只隨意披了件袍子,髮絲鬍子都是許久未經打理之相。
但他氣勢依舊不弱,身形魁梧挺拔,眉宇間威嚴自生。
怎麼說呢……反正看上去比謝讓精神。
他朝宇文越見了一禮,直接無視了謝讓:「陛下萬安。老臣纏綿病榻,未能遠迎,還望陛下恕罪。」
宇文越道:「定遠侯無須多禮,快坐吧。」
宇文越從登基時起就是個傀儡皇帝,但他面對朝臣時,依舊錶現得遊刃有餘。哪怕是在這位徵戰沙場多年的老將軍面前,一國之君的氣勢威嚴也絲毫不弱。
他關切地問候起定遠侯的病情,吃了什麼藥,效用如何等等。定遠侯一一答了,從頭至尾,沒有朝謝讓看去一眼。
謝讓靜靜聽了會兒他們寒暄,忽然道:「聽聞侯爺上書陛下,擔心重病難愈,想召世子回京一聚?」
定遠侯終於將視線落到他身上:「……正是。」
謝讓陳懇道:「侯爺年輕時為我大梁出生入死,此番必定能藥到病除,長命百歲。這種晦氣話,以後還是莫要再提了。」
定遠侯眸光一沉。
「不過,世子的確有多年未曾回京。」謝讓似是思索片刻,又道,「再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現在派人去邊關召請,應當能趕得及在過年前回來?」
他此話一出,莫說是定遠侯,連宇文越也愣了下。
他原以為,謝讓特意來此,是想到了什麼法子,能說服定遠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