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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富家豪強眾多, 海貿賺的銀子多半進了他們的口袋, 現在出了事, 就想當縮頭烏龜?讓他們捐!還有, 那些渾水摸魚的地方官。」
她臉色愈發的沉:「告訴劉增,若他下不去手, 朕不介意從朝中派巡察官前去, 替他好好查一查越州的帳目。」
工部官員諾諾稱是, 不敢再多言。
朱纓冷哼一聲, 目光掃視過一週,最後鎖定在寧深身上:「前些日子, 朕命兵部查驗京畿西大營的陳舊兵械一事,進展如何了?」
寧深向外跨一步,答道:「回陛下的話, 西大營的兵械陳舊者甚眾,現已核實過數量, 正著手排程生產一批新兵械,想來至多再有兩日,便能將此事收尾。」
他的回答讓人挑不出錯處,而朱纓仍不滿意,臉色未有見好,冷冷諷道:「兩日過後又兩日,待兵部過完兩日,西大營的將士就該告老還鄉了。」
寧深當然不能反駁,躬身道:「臣稍後便去催促,定不容許懈怠拖延。」
今日陛下的心情明顯不佳,現在連寧深都受了訓斥,眾臣更是心裡打鼓,頭垂得更低了。
不過,前些日子行宮混進刺客,回到宮中又出了細作之事,長公主與靜王皆被捲了進來。天子難以安眠,憂思過重,脾氣暴躁些也是人之常情。
「陛下。」照水聽了小黃門的傳話,彎腰俯到朱纓耳畔,低聲說了什麼,卻見她皺起了眉,像是甚為不喜,語氣不耐:「來就來了,還要朕親自去迎嗎?」
大臣們聽了心中便有了數。
幾個時辰前,謝韞帶著禁軍搜了長公主的府邸,現在應是回宮來復命了。
近來發生的事甚是蹊蹺,從天子的態度看,長公主已經受到猜疑,今日被召進了宮,恐怕再想出去就難了。
自古帝王無不猜忌心重,這一遭過後,往日的深情厚誼不知還能剩下多少。
眾人各懷心思,識相地不再多留,議完事後紛紛告退。
朱纓倒是一點不著急,全然不在意有人在等候,又在書房批了半晌奏疏,這才不緊不慢去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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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漆殿門緩緩合上,朱纓立刻起身走下玉階,幾步就到了朱繡面前。
她面上的緊繃舒緩開來,眼底也重新有了溫度,拉起面前人的手,輕聲關切道:「皇姐,你受委屈了。」
朱繡並不在意,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撫:「什麼委屈不委屈的?莫要介懷。」
從都督府出來的當晚,朱纓就秘密給歸瀾院傳了信,將青竹院可能混進細作的事告知於她。
從先前貓兒走失一事起,朱繡就知道這府上早已不再乾淨,而這兩件事多半是同一人所為。加之奉陵行宮刺客一案,她心下清楚,是有人想要看她們姐妹鬩牆,衝散她們之間的情誼,好坐收漁翁之利。
既然有人這麼關心她們姐妹間的事,不如來一出將計就計,順勢剷除府上的髒東西,也許還能順藤摸瓜,發現新的收穫。
「奸細藏在青竹院,皇姐心中可有了懷疑的人選?」
朱繡搖了搖頭:「此人藏得很深,尚未發現端倪。我曾命人暗中調查過,但終是斷了線索,無從查起。」
「皇姐調查過,難不成先前已經發現了異樣?」朱纓訝異。
朱繡將前些時日貓兒的事說了出來。於是朱纓更覺疑惑,為何會是蘇若胭發現的?
朱纓正奇怪姐姐和若胭何時變得這般要好,猝不及防與一旁立著的謝韞眼神相對,這才想起她還在「猜忌」中,若她們在殿中說話太久,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