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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的幾個守衛也被謝成揮退。待到院中只剩他們三人,謝成和肖遠齊齊跪地。
看著兩人垂頭喪氣的樣子,明顯是請罪的姿態,朱纓此時不想與他們追究這些,道了一句「讓開」,抬步要往廂房去。
「陛下,您不能進去!」兩人慌忙挪動將她攔住。
這疫病傳染性極強,他們不能拿龍體開玩笑。
「謝成。」雙方正僵持著,房中傳來聲音,問道:「是誰來了?」
他的聲音不似從前,聽起來嘶啞又疲憊。
朱纓瞬間紅了眼眶,一把甩開跪著的二人便要走上臺階去開門,「退下!」
房中發出一聲碗勺摔碎的脆響,接著是一片沉寂。
裡面的人明顯怔愣了一瞬,不確定地輕聲問:「阿纓?」
他聽錯了嗎?
再聽到這聲「阿纓」,朱纓覺得好似過了幾千年。她再也無法強裝冷靜,哽咽回答:「是我。」
「我想進去看看你,可好?」
裡面沒有回音。
朱纓又上前走了一步,卻聽房中聲音陡然變冷,命令道:「謝成,攔住陛下!」
謝成立馬應了一聲是,隨即和肖遠攔在了她面前。朱纓神情微微錯愕,低喚:「時予?」
「陛下,龍體為重。」
謝韞的聲音裡壓抑著萬種情緒,緩緩傳進她耳中,「肖遠,帶陛下回太守府。派人去守著,時刻保證聖駕安全。」
「你要送我離開?」朱纓眼眶泛著濕意,她明白了他的意思,隔著門輕聲說。
肖遠果真動了,她側首緊盯著面前的兩人,逼問道:「你們要忤逆嗎?」
她的聲音不大,甚至有些輕飄飄的,語氣中的緊繃卻讓人感受到十足的壓迫。
忤逆的罪名極大,二人皆是一駭,低首不敢言語。
「我戴了面紗,很安全,讓我進去好嗎?」
她裝作沒有聽到前面的話,格外好脾氣地放輕聲音,在門外柔聲問,像是在與裡面的人商量一樣。
沒有得到回應,朱纓也不生氣,而是神情忽地一變,眼含落寞地直接坐在了臺階前。
她擦了擦汗,低聲道:「既然你不想見我,那我不進去,就在這兒與你說說話。」
「那天聽聞你染了瘟疫,我不知有多擔心,想著定要親自來錦城把你帶回去。現在我對外稱病,把朝政全都交給了皇姐。」
「你走後的第二天,我便在宮中遭了刺客。怕你知道後擔心,就一直未與你說。」
「蜀州真是熱,熱得讓人心慌。我一路快馬加鞭趕過來,已經一天沒有喝水吃飯了。」
她垂著眼繼續嘀咕,「早知路上就慢點走了,誰知道好不容易來了,連一面都見不上······」
朱纓嘴上細聲細氣說著,目光卻清醒而銳利,甚至瞪了身旁兩人一眼。旁觀的謝成和肖遠無辜被遷怒,也目瞪口呆。
不知陛下何時練就的新招式,這一套悽慘柔弱加委屈,著實厲害!
果不其然,裡面的謝韞掙扎許久,之後退了一步妥協,最終道:「再戴一層面紗,進來後與我保持距離,可好?」
見他鬆口,朱纓自然滿心歡喜地同意。
繫上兩層面紗後,她深吸了口氣,推開房門。
房中溫度很高,瀰漫著苦澀的藥味,謝韞躺在床榻深處,透過帷帳靜靜望她。
他只著一身素衣,從來整齊的髮絲也披散著,唇色青白,看上去分外憔悴。
一身堅硬的外殼在看到他的一瞬盡數碎裂,朱纓忘記一切般想要靠近,卻被他輕聲提醒,「阿纓,別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