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第1/2 頁)
可一人淪落,另一人不願落井下石,卻也不願靠近。
如此兩廂沉寂著,只覺得時日漫長,連那三足鼎上裊裊盤旋的煙霧都顯得極是緩慢。
樹影下,楚驚春再度福了福身,直接道:「楚公子,小女子原姓何一事,還請公子勿要告與他人。小女子如今只是個清倌兒,人人皆知我是春和樓的輕白姑娘,不知我也曾是正經人家的小姐。」
楚庭舟負手而立,他身為禁衛軍副統領,端的是一身正氣。雖入春和樓飲酒用飯,可卻是從未叫過什麼姑娘作陪。
遂道:「小姐亦是身不由己,何必妄自菲薄。只是,在下隱約記得小姐入京是要告御狀為令尊伸冤,如今,可是結果不利?」
當時聽得一耳,倒也想過替她查問一二。可到底只見了一面,後頭公務繁忙,擱置腦後便也忘了。
楚驚春抿了抿唇,眼睫垂下,愈是顯出幾分楚楚可憐。
「我……」她嗓音微啞,「我不想再提,也請公子一併忘了吧!」
「好。」楚庭舟應下。心知那樁冤案應是沒了指望,否則一個官家小姐又怎會淪落至此。
「楚公子,告辭。」
楚驚春沒有多言,回至司予身邊,照舊攙著她,兩人緩慢地往梵音殿挪去。
幸而也沒得幾步路,只是梵音殿門檻極高,楚驚春邁過自然不成問題,到了司予,少不得將半身的力道壓在楚驚春身上,而她自個抬起那條折了的腿,艱難地邁過。
這一幕,自然也落在身後楚家兄妹眼裡。心底不由得,都泛起些同情。
世上原本多得是可憐人唏噓事,可若是那人原本如自己一般幸福無憂的活著,結果淪落至此,才尤其叫人心生惋惜。
如那花朵萬千,你見時,已然衰敗零落碾成泥,也沒得幾分可惜。可若是你見過她盛放,再落得那般悽慘,可不得落下一聲嘆。
楚棲桐方才與司予待了好一會兒,兩人皆是無言,這會兒也顧不得有關楚驚春的些許疑問,轉過身就嘆了好幾聲。
「哥哥,你還記得司予嗎?」楚棲桐一面向下走,一面側身看向楚庭舟。
楚庭舟不大專注女子們的事,卻也知道司大人被流放,方才楚棲桐喚那一聲司予,想是也如何小姐一般淪落至春和樓。
「有些印象。」楚庭舟道。
「她父親被流放後,她便到了春和樓,是個紅倌兒。」楚棲桐滿面可惜,「從前我們還坐在一起說過話,現在她竟落得這般境地。」
楚棲桐想起司予那一瘸一拐的樣子,就覺得心口堵得慌。彷彿眼前繁華俱是幻影,說不準終有一日,她也會落得那般下場。
楚庭舟拍了拍她的肩,寬慰道:「她確然是可憐,受司大人牽連至此。是以,父親從來教導我們,要立身為正心懷坦蕩,不止為自己,也是為了家人。」
「嗯。」楚棲桐點點頭,方想起來問,「哥哥,你認識輕白姑娘,她姓何?」
楚庭舟頓了下,道:「我答應她不與人言,你只當今日不曾見過她,只知她是春和樓的輕白姑娘,忘了她姓何吧!」
「哥哥……」楚棲桐伸手扯扯楚庭舟的袖口。
楚庭舟一貫寵溺這個妹妹,此刻還是板了板臉色:「偶然遇見,往後咱們與她們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你知曉了又如何,倒不如將這點好奇隱下。」
楚棲桐明白兄長所言,不只是針對楚驚春,還有司予,扁了扁嘴,到底不再追問。
然後回到家中,聽得丫鬟們幾句與楚驚春相關的議論,遂揪住一人:「說清楚些。」
丫頭遂將聽來有關昨日公主府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