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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澗前幾日悄然離京,便是為楚驚春帶句話。
阿澗見著顯臨,明面上為的是一己之私,因楚驚春對他有救命的恩情。可這恩人開罪了公主殿下,恐命不長久。阿澗遂找到少將軍頭上,求他入京後務必見楚驚春一面。
不必扯出什麼交情,只叫旁人知曉,兩人相識。如此,或可勉強保住楚驚春的性命。
楚驚春聽得阿澗所言,眼皮略微掀了掀,手指摩挲著手上的桃木簪,並未吱聲。
她誠然信得過阿澗,亦只信得過阿澗。可信得過,並非代表便要和盤托出。尤其,是在事件尚未發生之前。如今來道,時候尚早。
阿澗旋即明瞭自個多言,當即愈發垂了垂頭:「奴才告退。」
屋內又歸於沉寂,楚驚春手上仍舊握著髮簪,髮簪在手上輕巧打了個轉,她握著彎曲圓潤的那頭,劃過手邊的矮桌,落下淺淺的痕跡。
一筆一筆,最後落成兩個字。
顯臨。少將軍顯臨。大將軍膝下唯一的兒子顯臨。
十四年了。
楚驚春目光漸漸變得悠遠,她入京之時,顯家父子已然趕赴戰場,她並不曾見過長成後的顯臨。她對他微弱的記憶,還是十幾年前的少年模樣。
顯家功高,若依著尋常,多半是大將軍的姊妹入宮為妃。可惜大將軍早年孤苦,一人打拼,最初不過是百夫長,後來憑著軍功才一步步成了大楚最為得力的大將軍。
大將軍無親無故,甚至連個旁支庶妹都沒有,這滿門的恩寵無處施放,最後便落在了大將軍膝下唯一的幼子身上。
屆時,僅有十一歲的顯臨,做的是皇子伴讀,隨母親可隨意出入宮廷。
顯臨,也曾是楚驚春的玩伴。
十幾年來,也唯有他一人,一直悄悄派人打探她的訊息。亦是因此,楚驚春才選了阿澗,為她所用。
如事情無差,至多兩日,楚驚春便能見到他。
若是可以,她有些想問問他,這麼多年,為何不相信她已經死了?即便求的是一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死都死了,見一把屍骨有什麼用?
只有心底存著希冀的人,才一直不肯放棄。
然而楚驚春誠然應該已經死了,她怕是也無法這樣早就與顯臨坦誠相見。她一日不曾登上高位,便不能真的坦誠。
如此坦誠,可謂愚蠢。
楚驚春隨即抬手抹去桌面上淺淡的痕跡,把玩著木簪,一下一下敲著手心。肉感沉悶,不會落下聲響叫人聽見。
可這一夜,似乎註定不眠。
阿澗離去不久,楚驚春手邊的茶,剛剛從溫熱轉為微涼,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下意識,楚驚春只當是煙蘭有事要見她,耳朵略是敏銳些,便察覺外頭不止一人。且並無煙蘭。
「進。」她狀似隨意道。
木門被人從外頭推開,夜風急促掠入。春日的風,仍帶些寒意,楚驚春靜坐著,彷彿全不受驚擾。她本就貪涼貪冷,這樣的夜風掠過,只會叫她覺得舒適。
簾幔被人撩開,確然不是煙蘭。入目起先是一隻男子的手臂,那手臂將簾幔撥開,才顯出後面走來的男子。
二人一前一後邁步入內,楚驚春眼露詫異:「殿下?您……您怎麼來了?」
楚青珣將身份瞞的緊,便是雲娘或許都不知姜大人身後還有更厲害的皇子坐鎮。如今這樣的深夜,楚青珣前來,可是冒了險的。
楚驚春忙從榻上走下,將楚青珣迎到一旁的圈椅上。而她與楚青珣身後的小廝,自當恭恭敬敬地站著。
楚青珣落座,目光沉沉地看向她,卻不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