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頁(第1/2 頁)
有幾個只用白布包著,已經看不到缺失的部分,也許是戰時找不回來了。
有已經被縫好的「布娃娃」見到趙忱臨,啞著嗓子激動地叫了一聲「趙王」,營帳裡稍起摩挲聲,終於有了點人氣。
趙忱臨壓手示意大家好好休息,他餘光望向嵇令頤,她始終未曾施捨一個眼神過來,眼裡似乎只有針線。
聞久了這裡的味道,初始的暈眩才退下,趙忱臨想起軍醫說嵇令頤在這裡甚至沒有嘔吐噁心過,到點吃飯,睡覺就宿在營帳中,昏天黑地地忙。
趙忱臨沒有出帳篷,一直留在裡面一一慰問受傷的兵卒。等到嵇令頤終於處理完了手上的病患,她才輕輕撥出一口氣,洗淨了手後站起身走向趙忱臨。
與他想像中所有可能的開場白都不同,嵇令頤將早早準備好的幾包血袋遞給他,言簡意賅:「貨真價實的人血。」
趙忱臨同她四目相對,接過後在手心捏了捏才道:「你留在後方當真是大材小用了。」
嵇令頤還要熬藥,沒什麼精力與他扯皮,只隨口說:「只是妄加揣測聖意罷了。」
她那爹是什麼德行,她怎會不知?
趙忱臨的目光從手上的血袋移開,久久地黏在她的背後,而後微微一笑。
猜的很準,不管是天子聖意,還是他。
第56章
諭令上一句「為天地立心, 為生民立命」聽得青麾唉聲嘆氣,若不是怕隔牆有耳,心裡那句指責天子司馬昭之心的話當即就痛罵出來了。
趙忱臨早就料到這個結局, 傳令史不僅重申了鎮壓叛軍的緊迫性, 而且還多次拿「仁德」二字敲打他, 就怕給他留條生路。
更耐人尋味的是, 傳令史一改之前低調務實的風格,這一回離開時卻風光舉旗, 傳恩令、宣皇恩, 恨不得讓路經各處的百姓都知道他們來過。
易高卓自然也知道了, 他緊張地等待著趙忱臨的下一步動作來猜測天子的聖意,而當晚就等來了趙國謀士的談判請求。
他不肯放人進城,只強硬地要求除非趙忱臨親自來談,其他人等一概不見。
等了三個時辰,趙國同意了。
居然同意了?!
易高卓大喜過望, 頓時猜到了天子默許並退讓了自己拿無辜百姓作餌的手段, 這才讓趙忱臨夜不能寐,做出這種深夜時分還急著要求見的行動。
許是揣測到了天子就是要讓趙忱臨束手束腳、瞻前顧後, 好讓其鎮壓不住自己後被記上一筆的意思, 易高卓連日來的憋屈心情一掃而空, 得到趙國回應後從床上一躍而下,連屐都未穿好,大笑著讓人去給趙王一點下馬威。
毗城城牆上久違地亮起了火把, 被當作人質的那群百姓不減反增,還有一群斜插玉梳的歌妓在上面輕敲檀板, 唱徹黃金縷。
絲竹管絃之樂縱情整宿,像是挑釁般, 還有魏國士兵得了命令與歌妓們尋歡作樂,身上披著那從樂女身上扯下來的香粉紗衣,在火把旁調笑著扭來扭去。
趙國幾番求見,都被置之不理,而城牆上的露天詩樂會倒是辦得越發聲色犬馬,撫瑟、擊磬、侑酒,還有一位善吹篪的秋娘被易高卓相中,夜裡就抬成了侍妾。
趙國將士上下都慪著一股氣,原本讓主帥單槍匹馬去毗城談判就是恥辱,趙忱臨力壓各方意見願意前去,可居然還被一個打跑了都城的叛軍頭子這樣輕視,任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而易高卓一朝小人得志,更是囂張跋扈至極,抬侍妾這種一臺小轎拉進小門的事居然還在城牆上掛了喜事紅布,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夜夜做新郎。
實在是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