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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漢命另一人去拔箭,那人面色枯敗地往上一使勁,嵇令頤刀片一送,沿著方才的開口幾乎是全根而入。
一霎那的功夫往上微不可見地挑了挑,那血淋淋的箭頭居然就這樣被取了出來。
拔箭的那個醫官呆愣在原地,幾息後才反應過來,哆哆嗦嗦地朝劉盂展示了一下。
劉盂的注意力都在嵇令頤身上,見她再指揮:「縫針、上藥,快點。」
一群軍醫居然莫名其妙成了她的助手,在一旁紛紛打下手,見她一氣呵成將那割開的眼球重新縫合了回去。
厚厚的紗布包紮完,嵇令頤語氣平淡:「眼睛是保不住的,不過若是運氣好沒有腐爛,這樣能好看點,也能讓王上少發點火。」
屋內靜可聞針。
嵇令頤起身收拾自己,劉盂開口:「這個運氣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手上一頓,想起之前在趙國軍隊後方營帳裡縫那腸子流了一地的士兵,每一位她都切了一段又反覆消毒縫合,可最後能活下來的人並沒有規律。
「盡人事,聽天命。」她垂下眼瞼,「不過王上在毗城施恩佈德,往後若是天下太平了,必定有百姓供奉香火,也許就求來了那點福氣。」
這頂高帽子戴的高,劉盂沉默不語,讓丁突騎將她帶回去。
遵饒運氣還真是不錯,當夜開始發高燒,軍醫們徹夜未眠在一旁伺候,倒天亮時終於退了燒。
往後熱度又反覆了幾次,可逐漸好轉了起來,那傷處日日換藥觀察均讓嵇令頤在一旁陪著,也沒有惡化流膿的現象。
劉盂親口說的讓嵇令頤陪著侍奉遵饒,可又不能完全相信她,每次她在場時他也扔下公務在一旁監視。
她的話語權隨著一次次靈驗逐漸增大,眾人縱使初始有再多的質疑最後也心服口服。
劉盂暗中派人調查過嵇令頤,蒐集到她似乎是彰城人的資訊,先前饑荒也廣施援手的確有兩把刷子。
她自稱被易高卓發現時只是因為她在家借琴抒意,這才被強擄。
劉盂半信半疑,可更多的,因為他進不去易高卓和高馳佔據的城池也無從打聽。
反正,最後總是要殺的,這麼想著,嵇令頤的事倒也很快被其他更重要的事擠佔,拋到了腦後。
因為遵饒終於清醒了。
第61章
劉盂在遵饒房間裡待了足足兩個時辰, 初始還能聽到摔東西的大動靜,一炷香的時間後就靜了下來。
一群軍醫等候在門外,大氣不敢出。
門「吱呀」一聲開啟, 劉盂出來時衣襟上有一片潑濕的茶漬。
他環視一圈, 視線在最後的嵇令頤身上停了停, 沉聲道:「王上正在氣頭上, 爾等都仔細著些,觸了黴頭, 誰都保不住你們。」
眾人應下, 嵇令頤在被瞥了好幾眼後想要一同散去, 卻被劉盂留住。
「你進來。」
嵇令頤抬步跟上。
一進門,迎頭又是一隻瓷碗飛來,連帶裡面黑色的湯藥一同砸在地上。
兩人停住腳步,劉盂道:「這是為王上拔箭的醫官。」
遵饒大口喘著粗氣,斜著眼上下打量了一下, 恨聲道:「那麼多軍醫是死的?讓一個女人來為本王拔箭?」
他自知保不住眼睛, 可一口氣憋在心裡就是難受,急需找個倒黴鬼發洩一通。
他冷冷道:「怎的這麼巧, 易高卓偏偏就留下了一個會醫術的秋娘, 你莫非是故意在本王眼睛上動了什麼手腳罷?」
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