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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麾也看不下去,在一旁懇求他先去療傷包紮,說他駕馬狂奔已是加重了傷勢,可再不能拖延下去了……
嵇令頤閉了閉眼又睜開,他果真親自往蜀地方向追過去了。
她心中五味雜陳,一時只呆呆地盯著自己的腳下,無聲無息。
又是一陣咳嗽,粗重的呼吸,那影子驀地蹲了下去,伴隨著青麾焦急的一聲呼喚。
嵇令頤的眼皮重重地一跳,見那影子單膝跪地,一手撐在稻草上,久久都起不來。
她狠狠心別開眼,不再看向那牽人心神的皮影戲。
急促的呼吸好不容易平復下來,趙忱臨沙啞的嗓音彷彿沙礫摩擦:「不在這裡,我只是想回來看看……原來故地重遊不過是刻舟求劍。」
「去錫縣。」他的聲音更輕了,聽起來狀態非常不好。
光影重重,貼牆站立的兵卒成隊離開,如一條夜色中行進的灰線,破廟裡的光再次一點點暗下來,最後漆黑一片。
嵇令頤遲遲未動,她雙手環抱住雙膝,將腦袋深深地埋在膝蓋裡,失了力氣般根本站不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萬籟俱寂,她默算了下時間,決定不坐清晨那班船,還是等宿行軍打道回府後再離開。
這處被趙忱臨親自搜過,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
裡面實在氣悶,還有一股黴味,她摸黑從空心佛像中鑽出來,甫一踩上地,忽有一大手從暗處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她重心不穩直接往地上栽去,卻被人牢牢架住。
待穩住身形,她抬眼便見面前是一雙錦靴,外袍下擺輕盪,她聞到了熟悉的薰香。
她喉嚨處似被堵住,一聲都叫不出來。
「地榻上有溫度。」他輕笑了一聲,手中還捻著一根稻草點了點她的鼻尖,親暱得像在與她玩捉迷藏,「被你遛得團團轉,只是臨了一腳尾巴沒藏住,服不服?」
嵇令頤用力掙紮起來,可趙忱臨方才還是一副病弱西子的垂死模樣,現在單手就能牢牢桎梏住她。
他隨手丟掉那根稻草,而後冰冷的手憐惜地撫上她的臉頰——
下一瞬並成手刀,毫不猶豫地在她後頸處劈下。
第106章
再醒來時, 她重新回到了靖安城的府宅裡。
房內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還有未散的嗆鼻的金瘡藥氣息,她身上沒有什麼不適, 就像是短暫地休憩了一覺, 醒來時身邊有人在低聲交談。
她眼皮下瞳孔微微一動, 仍是沒有睜眼, 手臂上被一隻滾燙的大手握住,一同埋在被衾底下。
聞人肆火氣很重:「你趕緊躺著, 都快燒成乾屍了, 傷口——」
「她為什麼還沒醒?」趙忱臨平心靜氣地問, 他的嗓音已經完全變了調,沙啞到覆著一層薄薄的血氣,聽起來猶如風乾剝落的漆皮。
「她沒事!你自己動的手你不知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也不知道這一身本事是怎麼讓仇家捅了一刀。」
短暫的沉默,腕子上那隻手用粗擦的薄繭來回摩挲著她手腕處圓圓凸起的橈骨,指腹炙熱。趙忱臨瞞下了所有人嵇令頤刺了他一刀的事, 只說是一時不察遭人暗算, 而她也只是被人擄走了。
他撫了下心口,刀口疼得胸膛那一片都是麻木的, 不過他想的卻是傷口並不算深, 死不了人的傷口怎麼叫深呢, 他現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嗎?
也許,萬一,可能是因為她手下留情了。
其實他清楚地知道是因為她手勁小, 且沒有習武做底子,因為當時那一刀她並沒有多少猶豫。
可是最後她還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