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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現什麼苗頭了?起疑了?她現在只是安插了幾個侍衛,以後是不是也要換掉他自己?
他忍著洶湧的嫉妒和暴躁,再次意識到懸在頭頂的明晃晃的刺刀,想也沒想就把第一封信最後那張寫有葉汀舟內容的信紙放到了燈芯明火處,火舌一燎,書房裡漸漸升起煙味,他卻深吸一口氣,第一次覺得這種味道比那筆墨青松子味道要令人舒適。
這封信斷了尾,寄不出去了。
他一不做二不休,卑劣地將那封給孔旭的信也燒了。
趙忱臨本想連著前兩頁也一同銷毀以絕後患,可再次翻到第二頁嵇令頤對藥方的斟酌以及寥寥幾筆提到的他,便再也下不去手了。
畢竟她在信裡寫了他們新婚燕爾,無垠恩愛,還說等事情了後喊上眾人將嘉禮補上,只因他幼時吃苦,能為他多添一份熱鬧都是好的。
他將這句話顛來倒去地讀,反覆讀,心裡又酸又甜,那手舉起來又放下去,來來回回在火燭上徘徊,最後終是下定決定留了下來,將這頁信紙與先前證明嵇令頤身世的玉佩收在了一起。
嵇令頤的腿傷一日日好起來,於是立刻好了傷疤忘了疼就像關不住的小雀兒一樣各種撲騰,滿心滿眼想出門。
趙忱臨管不住她,他幾次拿三皇子的刺客恐嚇她,一開始還有點用,後來便被她一句「那我要躲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給頂了回去。
到什麼時候?趙忱臨心裡有答案,自然是到找到葉汀舟並殺了他為止。
他面上不顯,溫和地與她保證再過六七日等她走路再無大礙後就讓她帶著暗衛出去。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變著法兒地找東西逗趣她,三天兩頭送一些稀奇小玩意兒或是玉石古玩,添首飾衣物,還有各式各樣的話本,想盡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
嵇令頤確實有滋有味地享受了好一會,可再樂不思蜀她也記得那兩封信,時不時地問一句有沒有蜀地來的信件。
每一次趙忱臨都心有戚然,廣袖下的手收緊了,面上卻依然談笑風生,平和從容。
他編出藉口穩住她後就是報復性的彌補。
他甚至還叫了一班唱曲兒的清倌來宅子裡為她表演——只因藺清晝曾幾次找嵇令頤都被趙忱臨以「她不想見你」一口回絕,在看到藺相萬分失落還要強撐著苦笑告辭時,那種卑鄙可恥的喜悅會達到頂峰。
可嵇令頤也會問起藺清晝,趙忱臨能對他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謊話連篇,可在對她說謊後則會湧起強烈的心虛和後怕。
於是他叫來清秀多才的清倌奏樂唱曲,好像這樣就能證明自己還是能大度容人的,希望萬一有一日她戳破了他的虛偽後還能念起他一點好。
嵇令頤見到這一大班年輕俊秀的清倌時確實震驚了,她體驗了下真公主應有的「聲色犬馬」的生活,還打趣他:「趙王換人了?怎麼這麼大氣?」
那當然是因為他們絕無可能,趙忱臨心知她對那些三妻四妾情史豐富的男子向來敬而遠之,所以這班子裡每一個人都由他一一挑過——
保證沒有一個雛兒。
要多風流精彩就有多風流精彩。
可彼時他坐在軟凳上微抬著下巴望著她,眸中暈染出黑柔柔一片溫順,狡猾地挑選了最動聽的話:「我可不大氣,可是隻要你開心,我自個兒醋著就醋著吧。」
他像是諱疾忌醫的病者,明明是最嚴重的傷口被自己主動掩蓋起來,轉而輕描淡寫地用玩笑話藏住自己內裡早已腐爛的真相。
嵇令頤上下打量他,眼珠子賊精地骨碌碌轉,最後拉著他,兩人一起看的曲兒。
兩人擠在